而今天海蜇卖的总价也缩水了。

回到家后，阿光就把他下午没结的钱拿给他。

今天一整天，两船的数额才七百五十不到，零头他就不说了，大头还是海蜇血卖的钱，海蜇血还是前两天捕捞，昨天晒了一天，今早拿来卖的。

而且，今天早上他们收货算是跟平常一样，下午开始才缩水，估计明天后天卖的钱就更少了，因为大头的海蜇血少了。

本来就因为货物的增多而掉价，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隔壁屋的人都已经在商量着，今天把账算一下，明天就开始各自捞各自的了，反正海沟都被他们捞的差不多空了，也没有合伙的意义了。

还好海沟里还生长了一大片海胆，可以让他补上损失的。

傍晚回来的时候，大家伙也都传扬开了，知道他在海沟底下发现了海胆窝，都羡慕坏了，但是也都知道得借助工具才能下到水底下十多米。

一个个瞬间又遗憾得只能摇摇头。

这种情况他们想分一杯羹也没有能力，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不过也还好，这段时间大家伙也都没少挣，基本也都心怀感恩，去年来的他们这些人能把地方分享出来给他们，让他们也能挣这份钱。

阿正跟小小虽然之前有跟叶耀东一块下水搞那个江珧，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叶耀东没有邀请他们加入，他们当然也没好意思主动过来开口，只能憋着。

毕竟他也请了长工下水了，没必要把利润分给他们，喊他们一块合伙下水，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叶耀东第二天安排了三个人休息，剩下的人继续出海。

村民们都有些不死心，不相信海沟就这么被他们挖空了，心存幻想着一晚上过去又能冒出一大批出来。

所以一大早，大家也没有各奔东西的捕捞，而且又全部都往海沟去。

而一晚上过去后，海沟也确实如大家所想，冒出了不少的海蜇，大家面露喜色，但是没一会儿又垮了张脸。

冒头的那一点点，哪里够他们二十五条船捕捞的？

也就三两下，顶多半小时，就被他们群体围之，刮分干净了。

连直径就十厘米左右的，他们都没放过，简直是绝杀。

彻底的又空了后，大家伙才又散去，各自去海面上再次寻找了起来。

海沟又就剩下他们两条船了，叶耀东想了想，这零散的冒一个冒两个的，也没必要他们两条船都在这，反正现在一大早也不下水。

他就让他爹那条船待在海沟里面零散的捕捞，而他开船出去海面上转一转，能捞几个是几个，效益最大化，也省得闲的没事大家都待在那里发呆。

叶父也很赞同，“那也行，这里有我这一条船就行了，你记得瞅好时间，到点了提前回来。”

“知道了。”

“晚一点也不要你送货回码头，我去就行，你带着你的那些兄弟们早点下水，看看能不能多下去一两趟，多弄一点海胆上来。”

叶父昨天知道海蜇捞空了后，收益缩水了将近四分之一都心疼坏了，这可都是钱，明后天还会更少。

他也希望着多捞一点海胆，弥补一下，反正等他送完货回来，照样可以把浮上来还没漂荡出去的海蜇都捞了。

“那也可以，那我先去周围海面逛逛，找一下了。”

“去吧去吧，也别跑太远。”

“知道了。”

叶耀东漫无目的的开着船在海上转悠了起来，偶尔看到有飘过的海蜇就让人戳一下，近的就用手抄网捞一下。

有的时候干脆直接熄火，让渔船顺风顺水的飘着，随缘的找，反正已经有了兜底的海胆，现在海蜇能捕多少是多少，随缘。

有时候看到了，才会有目的性的开船凑过去。

大概也还没有进入尾声，附近漂浮的海蜇还真不少，一上午他们就这么零散的捕捞一下，也有两三千斤，不比在海沟里面守株待兔差。

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近海海域宽广，范围大，能寻找到的目标也会多一些，不用像在沿岸，与一堆的小木船竞争。

远一点的这些区域，也只能靠他们这些拖网渔船捕捞，小木船是到达不了这里。

叶耀东看好了时间就返回去，把已经分割好的货都搬运到他爹的船上，而裴叔在他们搬运的时候，也算好了时间开回来。

不过在叶父开船离开后，裴父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好奇的问他。

“你们准备现在就下水吗？”

刚刚在搬运的时候，裴父看到他们船上空落落的，没有海胆，就已经疑惑的问过了，他给解释了一下。

“晚一点吧，现在也才八点多，缓一缓，不着急。”

“哦，还以为现在就要下水，想看一下的，那你现在不下水，方便把你那些潜水装备给我瞧一瞧，让我试一下吗？”

好奇心谁都有，叶耀东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

“行啊，那你爬过来吧。”

这也不是他亲爹，他也不想讨人嫌的劝说他不要下水什么的，免得以为他小气，这种年纪的男人都有些不服输，给他试一试也没什么。

裴父用钩子勾住他的船，让两条船并拢，利索的爬了过去，看到角落里他们已经提前拿出来，准备好放在那里的工具。

一脸稀奇，饶有兴致的翻看来翻看去，并且让叶耀东教他怎么穿戴。

叶耀东也给他一一都戴好，并且不厌其烦的又讲了一遍注意事项，跟其他的一些事。

其实他心里挺烦的，谁乐意讲一遍又一遍，只能面上装着知无不言的耐心模样，谁让这是长辈，还是朋友的亲爹又是亲家，只能客气一点。

裴父也照他说的下到水里。

只不过也就五分钟，裴父就立即上来。

“怎么这么快？”叶耀东惊讶。

大家也帮忙把裴父拉上来。

“唉，老了，不行了，下到底下看到那条海沟了，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其实本来也没哪里不舒服的，但是等我低头看到黑洞一样的那条长沟，就忍不住心慌，总担心底下黑洞一样的地方，爬出来什么奇怪东西。”

叶耀东面色了然。

“哦，这样啊，那很正常，之前还有两个表兄弟也下水了，他们也是下去后觉得害怕就上来了。应该就是深海恐惧症，感觉底下深不可测，看下去心慌，更不要说落到底下了。”

裴父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不过在下降到海底的时候也会有点慌，不知道底下能有多深，只是比不过看到海沟的那一刹那。”

“唉……原本还想试一下，瞧一瞧，用处大的话，咬咬牙，看看能不能也拜托你买一个，现在看来不是吃这碗饭的……”

叶耀东：“……”

裴叔可真会想。

以前没有多接触，只觉得是个挺好说话的长辈，天天跑他们家喝酒，偶尔撞见了他在家，他也没说什么，也笑呵呵的能跟他们喝到一个块。

现在看来，人都是为自己想的。

还是亲爹最好，别人再好也都有私心，有想法。

“行了，那我先过去了。”

“哦好。”

看着他的船驶离后，其他人也问他。

“东子，你这东西好搞啊？”

“谁说的，不好搞的，哪里说能搞就能搞得来的？”

“那裴叔刚刚还想着叫你弄。”

“他想当然了，还好念头打消了”，叶耀东瘪了瘪嘴转移话题，“好了，那边有海蜇冒出来了，过去捞一下，别让它漂出去或者又沉到水里去了。”

“哦，马上。”

大家专注力转移开后，又闲聊起别的。

直到9点了，叶耀东让他们把海面上的海蜇都捞完，才喊他们开始轮流下水。

等会有再冒头的，能够得着的，让其他人用竹竿戳，够不着的，等他爹回来捞。

这一波如此，下午那一波也是如此。

海胆也是让他爹下午一块送回去卖，这一回效益更高，卖了一百五，大家更是熟能生巧了。

等到傍晚差别就不大了，照旧也是卖一百五出头。

相当于今天一天，光海胆的收益就高达三百块。

但是相对应的，海蜇数量就少了，毕竟今天上午对比昨天上午没得比，海蜇血也没得比。

接下去几天，海胆的收益也一直稳定在每天三百或三百出头，看大家当天的状态。

海蜇每天的卖价也趋于稳定，属于稳定降低，没有天然的海沟后，每天的收益砍了三分之一到一半，最好的时候两条船能卖个六百多。

但是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卖的价钱也一直在降，才几天，就已经降到五百了，这说明海蜇数量也在渐渐减少了，估计旺汛也快过了。

他们一直平静的捕捞着，随着他们收货的数量也大量减少，本地人看他们也更顺眼了，大家都一样了。

一直捕捞到月底，这期间也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两夜才放晴了。

这两个月也算是天公作美了，天气大多时候都很好，大夏天的，阴天的时候也很少，基本不是大太阳就是受台风影响下大雨，这个月也顶多台风尾扫到，影响个几天。

捕捞海蜇也不需要用到渔网，他们也不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雨天阴天不适合捕捞，他们才休息。

其实捕捞海蜇的那几个工人挺轻松的，后面半个月每天轮流，一半人休息，一半人捕捞。

就是下水捕海胆的那4人跟他这个船老大，会辛苦一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付出该与收入成正比的。

没道理人家在轮流休息的时候，他们还要轮流下水，补贴应该的。

他这么勤奋，也活该他赚钱。

等快到月底的时候，他们每天海胆的收益也照旧固定在300左右浮动，但是海蜇收益已经陡然直降到跟海胆没得比了。

虽然如此，但是也聊胜于无，大家还是决定继再捕捞两天，虽然降的厉害，但是怎么也比拖网强，一条船每天收益也有一百出头，扣掉人工跟油钱开支，也够挣了。

在家拖网的话，一天也就几十块，收货好的时候七八十，不好的时候，三十都有。

反正离月底中秋还有几天，要是等降到扣除人工油钱等开支，跟家里拖网齐平的话，再打道回府也不迟。

大家想的很好，结果发现第二天有的人又腰斩了，有的人还能继续保持当前收益，全靠运气。

这下子有的人就坐不住了，多待一天，他们要支付船上工人工钱十几块，油钱也要二三十。

扣掉开销后，算起来根本也没挣多少，有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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