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门外侯了半个时辰了。”小宫女瞄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觉着是差不多到了时机了,遂而故意的提醒了一句。不是在提醒太后,而是在提醒云稀。
果不其然,本来是在好好的喝着药的云稀,手腕处不由自主的一抖,药汁都洒出了几滴。
她记得,她狠狠的刺了楚子策一剑。
她虽然不知道那柄刀有多么的分离非常,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使了多大的力气。那一剑,绝对的不轻。
云稀的秀眉,微微的有些不快。
无论是生气,埋怨还是愤恨,只要有着一点点的情绪,太后就会觉得十分的欣慰,十分的开心。不怕云稀恨楚子策,也不怕云稀误会楚子策,怕的就是楚子策再也不能引起云稀的情绪波动。
“让皇上回去吧,就说云妃已经醒了。他身上还有伤,不能久站。”一语双关,明着是在吩咐宫女,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云稀,楚子策也伤的很重。
然而这一次,云稀的神情一闪而过,叫人捕捉不到。
她的注意力,反倒是放在了另外的字眼上,“云妃?”她什么时候,被封为了云妃?
其实云妃这个称号,早就封了,只是云稀自己不知道而已,如今的听到了,只觉的十分的刺耳。云和是皇后,她是妃子,却连一个封号都是那么的敷衍。
楚子策,你还真是好样的。
云稀觉得很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些的事情。闭上眼睛就只想睡觉,却被阵阵的礼乐炮响声音打断,“外面是什么声音?”
太后还没有来得及示意,身侧新来的小宫女就是心直口快,直接的全数倾出,“启禀娘娘,这声音是皇上预备迎娶年家女儿的礼乐声呢。”
迎娶?
年家女儿?
这几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突然的就跳入了云稀的脑中。
明知故问的答案,一下子的就从云稀的脑中,闪过,“是,皇上选秀么?”
除了这个,云稀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是。”小宫女已经接收到了太后适可而止的眼神,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云稀只感觉到有一口气,一下子的郁结在了胸口处。
云稀苦笑,本以为已经麻木了的心脏,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既如此,皇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人在曹营心在汉。
“噗。”一口殷红的鲜血,一下子的就顺着云稀的嘴角,流了下来。
太后大惊,“小稀?快,传太医!”
云稀闭了闭眼睛,等到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的模糊,连之前十分之一的清晰程度都已经没有了。这具破身子,这双眼睛,估计是到头了。
也好,终究云家的人,最后还是一个都不剩……
屋外。
小宫女的智商实在是有些堪忧,直接的冲着皇帝就嚷道,“皇上,不好了,娘娘方才吐血了。”
楚子策登时脸色就变了,一把拎过小宫女的领子,逼问道,“你说什么?”
小宫女有些被吓到的样子,有些讪讪的,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娘娘,娘娘方才听到皇上选秀的消息,就,就吐血了。”估计,是被气得,不然就是被伤心的。
选秀?
楚子策心急如焚的想要进去,去还是在门口被太后身边的心腹给拦住了,“让朕进去。”
除了云稀和自己的母亲,楚子策一向都很有皇帝的霸气与风范。
小宫女不敢拦,但是太后却敢,只用一句话就让楚子策的脚步生生的停了下来,“子策,你是想要小稀继续的急火攻心么?”只怕现在云稀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楚子策。
楚子策果然止住了脚,“母后,儿臣去将华悬带过来。”除了华悬,他谁都不放心。但是,这担心的背后,不得不说,还隐藏了一丝丝的欣慰。
因为,云稀是因为听到选秀的消息才急火攻心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云稀的心里,还是有着他的份量。已经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这个小小的可能性,更让他高兴的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楚子策,也有这样卑微的时候?
*
然而,另一边,皇后的寝宫之中。
新晋的妃子正在向皇后请安。
云和一身正装的坐在上座,皇帝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只有她一个人来接受这些妃子的拜见。
这年以荷,何笑容,李慧,都是以着嫔位的身份进宫的,这几位的家里,都有着不小的势力,更有胜者是手上有兵权,这让楚子策不得不小心的去筹谋应对。
所以选秀是必然。
但是在云和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
在她的世界观里面,楚子策就是她一个人的,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被其他的人觊觎呢?更何况还是一次性的来了这么多,她实在的是
有些招架不住。因而也是积郁了满腹的恼火。
这场觐见的仪式,在云和的感觉看来,是非常的冗长,繁琐。这短短的时间,就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好不容易的才挨到结束的时候。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心里都是不情不愿的对着云和行礼,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当今的皇后是庶出,不过是罪臣云修敬的私生女。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哪知道这样的人偏偏就是皇后。
然而,云和却是感叹,终于的等来了这句话。在坚持一会儿的话,只怕她会当场发飙,将面前的这几张可怖的面容统统的毁掉!让她们永远的不会有像云稀一样的机会,由着这些人和她抢楚子策。
她不允许,是绝对的不允许。
楚子策是她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要是!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皇后的宫中。
云和气急败坏,直接的将自己宫中易碎的物品纷纷的掷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身边的几个宫女也没有一个的胆敢上前。这皇后的心情不好,现在的走上前去,绝对的是自讨苦吃,没准的还会有杀身之祸。
因而,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云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白色碎瓷片,慢慢的蹲下身子,拾了一块在手上,死死的捏在手心,瓷碗的缘口慢慢的渗入云稀的肌肤,划破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瓷碗的边缘,一滴一滴的,慢慢的滴落到了地上,像是开了一朵妖娆至极的鲜花,却是看的人脊背发凉。
“素梅。”云和阴测测的声音,突然的响了起来。
素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云和随手一指,“将我平日里面穿的那一套衣服寻出来。”
“是,奴婢遵命。”素梅一听到是找东西,急忙的应着离开了,这素梅实在是太了解云和了。这种时候,找东西可简单多了,总比对着皇后,时不时的担心自己说粗了话,引的皇后发怒的事情。
这种时候,还是,少说,多做。
“娘娘,您要的衣服。”素梅双手奉上,额头低下。
云和用着自己长长的护甲将衣服的边缘挑开了一点点,鲜艳如血的颜色一点的都没有变过,还是如刚刚拿回来的那一日一般红艳,犹如来自地狱的鲜血。
“帮本宫更衣。”云和微微的点头,确定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以后,直接的开始着手的准备。只不过这一次,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
她会,让所有人都开始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皇帝,不知所有人都可以肖想的,只除了她,云和。
“素梅,等会派人将本宫的屋内打扫干净,然后你穿上本宫的衣服,记住,好好的给本宫躺在这张床上。”她出去的事情,还是最好的隐蔽一些比较好。
“是,奴婢遵命。”云和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字都不能少的。
素梅深谙在云和的手下生存的道理。
顺其心意者生,反之,拗其心意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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