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很多精于暗器与下毒的人。”
“有没有与姑娘年纪相仿的?”
“也有很多。”
“有劳姑娘。”宗宇俯身行礼。再起身时,眼前人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回身看向永方城的方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像永方城那样风雨欲来的趋势,惊鸿在烨都皇宫里过得很轻松。下毒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而国主的身体也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变坏。
“师兄。”惊鸿小心的奉了一杯茶给夏隐:“近来外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夏隐品了一口茶便放下道:“你真是一点都没进步。”
惊鸿不好意思的笑笑,刚要张口,夏隐便道:“太子没事。”
“哦。”惊鸿点点头,拿起一杯茶一口喝干,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说他旧伤复发只是传闻吗?”
“不是。”夏隐的两个字让惊鸿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旧伤复发是假,不能掌管军务是真。”他行云流水般的煮好了一壶茶。
“什么意思?”惊鸿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他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在永方城的时候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吗?”
惊鸿听完仔细回想着自己在永方城的那段日子,半响才道:“没有不对的地方啊。”和我原来在北方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难怪会被抓。”
惊鸿听后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没什么嘛。”说完,拿起夏隐刚递过来的茶,刚要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永方城有明理的暗桩?”
夏隐点点头。
“那殿下不是很危险?”惊鸿差点站起来:“那,永方城还有你的人吗?”
“你不是被抓了吗?”
“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吧,他身边不是应该有很多朔月阁的暗桩吗?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惊鸿自言自语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夏隐唇边那那不易察觉的上扬。
她说着说着便突然想到了什么,肯定的对自己道:“还有若伶和挽玉呢,肯定能保护他。”
“若伶挽玉不在永方城。”夏隐好笑的看着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愣住的惊鸿道:“她们现在在明理军营中做暗桩。”
“那……”惊鸿刚想说什么,只说出一个字便被制止住了:“他没有那么脆弱,他的生存条件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若是一两个暗桩便能害了他,他活不到现在。”
听了夏隐的话,惊鸿也冷静下来了,其实只要想想便知,宫廷之中其实比战场要恐怖的多。而宗辰又是那样的身世,他之前也说过,比起那个皇宫,他更愿意呆在战场上。
“可是,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活下去,等着他来救你。”
“他会来救我吗?”问完这句话,惊鸿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她竟然觉得夏隐的眼睛黯了黯,顿了顿才道:“会的。”
也许自己真是出现了幻觉,所以她也没有多想,毕竟即使宗辰不来救她,她也能自己想办法回去,只不过私心更希望他会来救自己出去。
这句话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夏隐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阴沉了三天的天,终于开始下雪了,永方城的战役也要开始了吧?
永方城。
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上的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碗中不知名的浑浊液体徐徐的冒着热气,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慢慢慢飘进了碗里,融化在那不知名的液体中,纯洁无暇马上变得肮脏不堪。
距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一脚跨入那道门,眼前一片漆黑,脚步却依然带动着身体向正确的方向走去,即使看不见也知道该怎么走。
真的要这么做吗?他不停地想着,犹豫着,以至于脚步也越来越慢,慢到停滞不前。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此时也能看见床上起伏的形状。下意识的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碗,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了。他在心中默念,动作却突然不再犹豫了,一手准确无误的捏开床上人的嘴,另一手便要将手中那碗浑浊的液体灌下去。碗边还没碰到那人的嘴,手腕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握住了。宗辰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军师的脸,即使在黑暗中也亮的吓人。
“终于抓住你了。”宗辰邪邪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