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格透过车窗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突然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身影很是眼熟。奶白色的修身款羊绒大衣,头上是同样颜色的一顶鸭舌帽,深黑色的翻毛粗高跟羊皮棉靴,娇小玲珑的身量,……简奉仪
还有她身后的一个人,紧紧的跟着她,身材有些矮胖,丈蓝色的西装,手上搭着一件长风衣,看这样子两个人应该是十分的熟络了。苏郡格紧张的看了一下前面开车的许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街心花园的那个人是简奉仪,“许叔再往前开一下吧,过了那个馄饨店再停车吧,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少奶奶用车老许没话说,不用这么客气。”老许的话很是实诚。
苏郡格便不再多说什么,感激地笑了笑。又将目光望车窗外投去,那种好奇心作祟的情绪,害怕简奉仪发现自己,却又忍不住想去看她。在苏郡格的内心深处,正在猜疑着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巧不巧的是,简奉仪回头,在她与那个矮胖男人交谈的时候,目光撞在了一起——苏郡格的和她的。惊讶与慌张,疑惑与忐忑,百感交集,一错而过。
苏郡格收回所有的目光,听着前面许叔在驾驶座上不停地唠叨:“少奶奶您是不知道,我打从在湘西起事时就跟着司令了,少爷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原来我呀也跟着司令上过战场的,有一回撤退的时候腰上中了一枪,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不能动,要是别的什么人早就把我给扔了,你说要我这样的老弱病残有什么用啊?可是司令没嫌弃我,让我养好了伤继续跟着他,当了他的司机,连老婆也给我娶了,这一跟啊,就是将近三十年哦!唉,要不是司令啊,我这一辈子也就废了……”
刚刚的一幕还在眼前,苏郡格就仿佛是惊魂未定一般,于是在听老许这一番往事回忆时自然也就心不在焉,不过就是一些什么老部下与老领导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情罢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军队上的人,这样的故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看这样的情况,老许应该是没有注意到简奉仪吧,心中莫名的庆幸,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知道最近北平那边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有电话过去,晚上的时候要给父亲一个电话了。北平那边的天气肯定比上海冷的更厉害,不知道他左臂上的伤有没有复发。同样是老部下与老领导之间的故事,自己父亲的那个版本就没有这样的温情,母亲去世那年,父亲率领部下反水成功,将原来自己的上司送上了黄泉路。当权力的斗争到了顶峰,唯有决一死战,生则胜死则败,这样更古不变的道理看得多了也就不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