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十六三字,却是众人第二次听见了,刚才罗霸道在江面上高声通传,声传数里,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又听得沈佺推许,不禁都诧异的向叶云望来,有熟知各种八卦之人沉吟道:“张十六?小弟听闻那张府中下人便是以数目为名,这张十六莫不是张府的下人?”
沈佺点头笑道:“黄兄说得不错,这位张十六公子正屈身张府,当一个花匠。[下载本书请登陆]”
众人均是愕然半晌,继而哄堂大笑,谁都知道这南宋崇文轻武,倘若在私塾会馆中读上一年半载,便是再不济也能当个白身,做些却万万没有委身大家府邸,当个贱役的道理,沈佺这番说话,无疑是大大的折煞了张十六。
张玉娘一张俏脸已是气得煞白,手指却蘸了酒水,飞快的在桌上写了几字,叶云侧眼看去,却见是“小心应付”四字,心中一暖,从桌下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张玉娘的柔荑,张玉娘身子一颤,瞪了叶云一眼,将叶云的怪手甩了开去。
“沈兄莫不是说笑话吧?”一个胖子文生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嘿嘿笑道,“一个奴才,就算肚里有几点墨水,还能比得上沈兄家学渊源么?”
沈佺在大厅中南侧坐下,笑道:“东方兄倘若不信,尽管一试?”
“好!”那胖子向众人施了个罗圈礼,引得众人发一声喊,喝彩连连,那胖子更是得意,迈步向前,朝叶云略一拱手,笑道,“今日诗会,各位都是有心摘花之人,想必张公子也是抱了一亲芳泽之心,既然如此,不妨赋诗一首,也好抛砖引玉,不知张公子意下如何?”
抛砖引玉?这胖子前面说话倒也客气,只是故意在这句上加重语气,摆明就是讽刺大爷我是砖头瓦砾,你们这些骚客倒是“玉”了,叶云嘿嘿一笑,大大咧咧的挥手道:“你们说你们的,我这等粗人,哪里懂得什么诗词歌赋?作诗是作不来的,尿裤子在床上做点湿倒是问题不大。**首发**”
众人一听,又纷纷轰笑不已,此时众人也听出味道来了,这沈佺不知和这个张十六有什么过节,竟然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折辱这人,此时见到这人果然知难而退,大多觉得这人比较好欺负,当下有人便故意大声起哄,叶云脸皮厚实,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反而张玉娘心中大怒,望着沈佺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沈佺坐在对面,缀玉折扇轻晃,见到叶云大大出了一回丑,心中正自得意,却见张玉娘俏脸浅嗔薄怒,檀口微张,他知道这个表妹才华过人,倘若激得她含愤出手,只怕在场十有**都要羞惭而退,哪里肯给张玉娘开口的机会?反正折辱叶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当下故作好人,笑道:“行了,既然张公子不愿和咱们这些末学晚生为伍,咱们也别记在心上,今日这花魁之首,倘若哪位能诗才冠绝全场的,便采了这朵鲜花,度资记在我的身上便是。”
堂中顿时喧闹起来,那姓东方的胖子更是大笑道:“有这等好事,在下便现行献丑了。”当即赋诗一首,虽算不得佳句,但是也算平仄通顺,可见这胖子倒也真是下过几年苦功,并非全然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