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拍桌而起,恨声说道:“那个许景淳,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要不是我在监察司做牛做马,他能有今时今日?江南不给我插手,说是让我管好辽国、高丽、女真就成。他吃肉,连喝汤的机会都不过我,简直丧心病狂!”
桌前那人,不敢吱声,良久才道:“老爷,许景淳好似并没有从中捞钱……”
“这才是更可恶!守着聚宝盆,连舔一舔都不会,这算是哪一门看门狗?”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不求财,还挡着别人发财,这种人该不该千刀万剐?有道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许景淳,我跟你不共戴天!”
“老爷,许景淳他深得皇上信任,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地位稳固……”
“放屁!”
中年男子脸上青筋暴起:“要不是我给他擦屁股,皇上能将他脑袋搬家多少回了?什么都不懂,却愣是在指手划脚!”
“可他在监察司中,威望甚高……”
“难道我还会输给他?”中年男子好似被人踩到尾巴一样,暴跳如雷:“他一个大头兵,识得两字之外,能做什么?皇上养着他,就是养着一条狗,只不过用狗绳拴住了,看谁不顺眼就放狗咬谁!”
“可小的听人说,皇上并不曾冤枉过一个官员啊?”
中年男子冷声说道:“你是谁养的,你是谁提拨起来的?为什么一直在帮许景淳说话?”
底下那人当即跪下:“小的不敢,只是觉得老爷不应该轻举妄动,许景淳毕竟在监察司德高望重,再者深得皇上信任。如果我们贸然打草惊蛇,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万一他禀告了皇上,皇上要求监察司内彻查,我们的事……”
“怕什么?皇上能有多少本事我清楚,或许他能将大顺治理得顶好,但是查案,他不在行!”
底下那人心里说道:“皇上是不在行,可他会让在行的人去查啊?”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本身这中年男子已经暴跳如雷了,万一再刺激到他,谁会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在中年男子手下,脆弱得就像一只蝼蚁。
两人沉默了良久,那中年男子才开声说道:“这样,你且去一趟江南,再尽力安插我们的人。江南商贾多如牛毛,若是我们捉不住这个机会,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特别是景德镇,日后必成官窑重地。我们要趁机拿出一些,日后贩卖出去,定是天价!皇上的眼光,真是毒辣。他怎么就会知道,江南是个聚宝盆呢?”
底下那人不敢违抗,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等到书房空无一人后,中年男子才喃喃地说道:“马匪那边,是要收手了。目标太大,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他心念一动,开始倒水磨墨,挥毫而就一封书信。
“来人,将此信加密加急,送往晋阳城!”
办妥了这事后,中年男子闭上了眼睛,突然又猛地睁开:“监察司内的暗桩,到底在哪?难不成是小皇帝故布疑阵,好让我束手束脚的?是了,是了,小皇帝常说,监察司是他的耳目,哪里会监视自己耳目的道理?小皇帝又这般信任许景淳,肯定不会布置暗桩的……如此说来,江南那边,我可以放手去做了。哼,许景淳,你距离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