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兮与沐卉退出了寝殿,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点点星光发呆。
良久,沐卉还是忍不住问:“小主,其实你可以不必如此啊。相信舒袖很快会带着陆太医回来的。”
莼兮摇摇头,言语中满是苦涩:“这件事情好生蹊跷,若不是有人想要害我腹中的孩子,就是想要让我将皇上拱手相让。这药性一发作便是不可收拾,药性之强,可想而知。即使我们的动作再快,皇上也等不到太医来的时候。那时候要么我只能牺牲自己,这样我腹中孩子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要么,就是让人去请离我最近的妃嫔过来侍寝,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好歹毒的心思。”沐卉听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究竟是什么人会有这样狠的心肠。
“那人只给我两条路走,可我偏偏要走第三条路。不管是谁,这只鬼,我一定要抓住。”莼兮心中怨恨,这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忍。既然在宫里不是被人算计,就是算计别人。被动了这么久,她也不能再由着人欺负。她不想做一个仅仅靠皇上与老祖宗庇佑下的人,她要凭着自己在这黑暗中争斗。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舒袖带着陆太医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给莼小主请安,小主吉祥。”陆太医的到来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莼兮命舒袖回房休息,自己带着陆太医与沐卉进了正殿东暖阁。
坐在软榻之上,莼兮看着在一旁坐立不安的陆太医。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想必现在心中郁闷的紧。自己找他来,却一直对他不做任何吩咐,也没有命他为自己诊脉。舒袖去的时候想必也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恐怕连舒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让她把陆太医找来吧。
“小……小主,请问——小主是哪里不舒畅?”憋了许久,陆太医还是没能继续在莼兮的目光中故作镇定。
莼兮也没有说话,只是挥一挥手,让沐卉端来一个食桌。
“陆大人虽进太医院不足一年,可已经算是太医院的佼佼者。相信这医学造诣,定不比院使差吧。”
莼兮的话令陆太医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的把自己叫来,肯定不是为了夸自己几句。他又看着眼前的食桌,上面摆放的全是一些用过的器皿,甚至还有未吃完的酒菜,像是刚刚从宴桌上撤下来的一样,心中更是如打鼓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小主过奖了,下官才刚入太医院,要学的还很多,怎么能与院使大人相提并论呢。”
莼兮在听到她的话却笑了起来,也不再看他,反而拿起那用过的酒杯仔细端详,在他正在找借口想要回去的时候,莼兮突然开口道:“大人的医术好不好,莼兮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今日遇上一难题,还请大人可以为莼兮解答。”
莼兮的话半点不容拒绝,在他还未自己的措辞苦恼的时候,莼兮已经拿着酒杯走到他面前,将酒杯递给他,说:“大人帮忙瞧瞧,这支杯子中有何玄机啊。”
陆太医正纳闷儿,这被子一看就是好东西,他虽见过不少,可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正想回答,却又看见杯子上沾着一些细微的水珠,竟发着淡淡的红光,手一晃,那红光又不见了。仔细看了半天,得出的结论令自己也吓一跳。
“小主,这被子可是用来盛酒的?”
“这是酒杯,自然是用来盛酒的。”沐卉听他的话,觉得好笑。怎会又这么愚蠢之人,这小小的酒杯,不用来盛酒,难不成用来喝茶么。
陆太医听沐卉一说,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他起身仔细查看了那一壶酒,犹豫半响,在沐卉再三催促下才说:“这酒里被人下了一种催情药,这药本无色无味,与酒混合,在烛光中细细看上去冒着红光。这一般是民间用来调情用的,宫里不该有这样的东西。”
“会不会有人照着方子用你们太医院的药材做成的?”沐卉不满他的话,这酒中被下了药早已经猜到,若非是菜,就必定是酒。
“不能的。这里面混合了一种奇特的草药,这味药在宫中是绝不会有的。”
“那这东西是否对女子无害?”莼兮想起这翊坤宫上下这么多人都喝了这些酒,即使是被下药,也不可能只是玄烨一人有事。
“是的。这是专门针对男子的药物。据说是民间一些妇女为了挽留自己的丈夫,专程研制的一味**。”陆太医说。
“那对太监呢?”莼兮又问。这酒孔阳他们几个太监都有喝,怎么也没事。
“这下官就不清楚了。只是小主如今有孕在身,可药可是万万用不得的。”陆太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