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巴肋赫说话间,楼下的吵闹声加剧,真北停顿后走下楼,当他来到门台前询问清楚后才知道这似乎并不是突然发生的事情,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发生过了两起,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居然又发生了这种事。
“这可能跟之前有人说过的关于此地女神乌托雅的故事有关”
“你别乱说,这种话,要是被津布威的人听去了小心惹祸上身”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真北听见身边有人在谈论他没听过的事情,他来到两人身边,掏出几枚莫比:“劳烦,向你们打听一些事情。”
“你说你说,知无不言。”
“女神乌托雅的故事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将他拉向一旁低声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家也有人不见了?”
“嗯,现在正在找……”
“哎呀,糟了糟了”男子顿时对真北露出遗憾又急切的神色,“我告诉你,你们最好……”说着他再次拉着真北走远一些,“最好立刻是去文都苏附近找找看,希望能有所发现……啊不,不能有所发现……”
真北顿时觉得有不好的感觉,他一把捏住男子的胳膊:“究竟怎么了?”
“之前那些失踪的人,都没找到,但是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都出现在文都苏的附近,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就是被人丢进文都苏的无底洞了”
难怪男子会有那种反应,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可别说是我们告诉你的”男子说完连忙着急离开。
“糟了”真北脸色巨变。
鱼庭雀带着刺兜此时正坐在有着异域风情的连棚内,面对一名头巾缠身之人正襟危坐。
“你们就是擅闯戚狈殿的人吧”女子浑身都戴着各种饰品,一开口,声音润泽饱满略显低沉。
“真不愧是树根相连,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不论在何地,若是失去了对消息的掌控,那怕慢一点,都会被其他人轻易吞噬,更何况还是在如此复杂之地”女子纤长手指眼花缭乱地在面前桌上翻动后,桌上便一如幻术师一样出现所需道具,“恰好,我们又是以此为生者。”
“即使如此,那么也勿需我们多言,直接点”鱼庭雀有些着急,“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女子抬眼直勾勾盯着她,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我可不是古城的女神,无所不知。”
“我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更多的情况,我只要知道,我的同伴被他带去了哪里!”
“真的……只是问这件事?”
“你们的津布威想方设法不让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但实际上在城内已经传开了各种谣言,我可不想那么麻烦,花多余精力去分辨真假,并且……”鱼庭雀往前探出身子靠近了女子,“你应该很清楚我究竟是不是只是为此前来。”
“你想进入文都苏。”
鱼庭雀这才再次回到平日状态,然后一笑:“果然在那里。那里是你们的禁忌之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巫族的消息价格,可是很高的。”
“既然有价格,那就能够进行正常交易,只是交易物,不仅仅局限于有形之物”鱼庭雀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她当然不会没有准备。
女子渐渐弯起双眼,继续摆弄手里的道具:“都说行商之人最为狡诈,行旅之人最为难缠,这句话果然没错,你是想让我冒着被驱逐的风险去交换你未知的对等消息吗?”
“或许是高于对等呢?”
女子顿时抬眼,眼中被钓的光芒一瞬闪烁。
“难道你们真的不想尽快将那家伙抓出来吗?”鱼庭雀渐渐弯起嘴角,“如何,要交换吗?快点决定比较好。”
刺兜坐在一旁安静地盯着鱼庭雀。
阴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际乌布司的光芒,夜已深。
鱼庭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与刺兜立刻离开,前往被誉为城心洞的文都苏。
巨树古城下,与驻守森严的戚狈殿不一样,这里分明是禁忌之地却几乎无人看守,甚至看起来有种废城的荒凉,周遭不仅没有连棚甚至连居住者都没有,尤其是越走入巨树之中,一股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一种阴冷感。
“真的行吗?”作为灵兽的本能,刺兜抓紧了鱼庭雀肩膀的衣服,没来由吞咽口水,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管不了那么多,怎么也得先去看看”
一路上就连虫鸣也绝迹,耳边不时吹来的风声就像灵者在低语,本就对此敏感的鱼庭雀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手掌。
借着时而从阴云中露面的乌布司光芒,鱼庭雀走在残垣断壁的乱石中,几乎可以用手脚并用形容,有些石头甚至大得出奇,还能看出曾经古城雕刻的痕迹,这里或许,一样是繁华无比的古城吧。
突然,刺兜竖起耳朵,忍不住浑身一颤。
“你怎么了?”鱼庭雀能够分明感觉出来。
“不、不知道,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
“你怕了?”
“不是”刺兜连忙否认,可还是忍不住抓紧了她的衣服,“本能吧。”
‘女神乌托雅,古城前身诞生的女神;在古城陷落时以己身奉献保住了城市,救下了当时的遗民,她却因此被拖入黑洞之中永远囚禁,即使如此,她也在危机关头以一己之力将城市托起,让地热斯的光芒能够继续照耀在古城之上;而这座城市的巨树也是之后从文都苏洞口生长然后慢慢包裹住洞口,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称能够让女神重生,但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便是找到适合的灵体献祭给文都苏,填补空洞,让女神以此归来。’
巫族女子讲述关于女神乌托雅的话此时让鱼庭雀忽然想起,然而当她亲自来到这个地方,被这股仿佛是从异界吹来的风包裹住,这风,就像在自己身上搜寻什么东西一样,不仅是身体,还想入侵自己的体内,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真的是传说中以己之力护住古城的女神的话,何时竟然会本末倒置,难道是被关在黑暗中太久,连初心都忘却了吗?”
听见鱼庭雀的话,刺兜也不禁沉思,片刻后低喃:“真的是女神的意愿吗?难道,不是其他人借此传说来实现自己的私欲吗?”
鱼庭雀骤然停下脚。
“怎么了?”
“有人在”鱼庭雀直勾勾地盯着不远的前方,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让她伸手握住伸手的惹双栖。
刺兜轻盈落地将自己隐在阴影中。
呜呜——呜呜——
死寂中,从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鱼庭雀连忙躲在一旁的石块后,随着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探望,站在一个巨大空洞边缘之上身着行者服之人手里抓着一名被堵住嘴浑身绑着绳子的女子,那声音就是女子发出的。
对方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能从与身边女子的身高对比看来是一个略显魁梧甚至高大的人,应该是男子!
鱼庭雀静寂无声地抽出惹双栖,在她正打算起身时,从身后而来的人影快速闪过,越过她后朝着那男子而去,这让鱼庭雀不由得一愣,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在后面。
或许是出现了意外,两名不知身份之人就这样纠缠打斗在一起,被扔在洞口附近地上的女子挣扎着朝外挪动。
刺兜见状从影子中飞速而去,它抬起前爪便将捆绑在女子脚上的绳子割断,然后是手上与身上的绳子。
“呃?”忽然一阵刀影晃动,鱼庭雀瞳孔一紧倏地起身。
噌——
刺兜头上,两柄泛着白光的刀刃相撞,让刺兜与女子一瞬僵硬不敢动弹。
“你这混蛋,究竟是什么人?”鱼庭雀握住惹双栖的手竟忍不住颤抖,连同声音也被压制变得低沉,此时的她已经是在身体反应过来后进入的快速俱佳状态,没想到只是接招,对方一并方头宽刃刀的力度竟然如此沉重。
被行者服帽子与面罩裹住头和脸的此人就连眼睛也看不见,即使突然面对数个意外,似乎没有打乱他的步调。
“嗯!?”对方并未应声,反而一瞬好似再次坠落的巨石压下来,鱼庭雀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手臂传来的压迫感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快要承受不住被撕裂一样,“刺兜!”
刺兜这才回过神来后腿朝着对方的手腕重重踢去,接连用着浑身快攻才让对方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另一个神秘人也加入其中,可就算这样那男子防御的节奏也未被打乱,反而还能对一人异兽进行反攻。
鱼庭雀连忙解开女子身上所有的绳子:“快走!”
“谢谢”女子面对这种惧惮情况,浑身都不听使唤,但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手脚并用朝着外面跑去。
鱼庭雀抬起左手捏住右臂,右手的颤抖还未被平复,她这是久违得遇见这种人,看来对方应该是武者。
“你?”刺兜跳跃起来刚落地一瞬,便看见另一个神秘人面罩下的脸。
“真北?”鱼庭雀从男子掉落的面罩下露出的脸也同时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废话,先把这家伙解决了”真北顾不上那么多,同时也露出了棘手的表情。
对方至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但看见被人放走了自己抓来的女子时,原本单刀的男人随着他左手拔出一只刀时突然冲着鱼庭雀而来,鱼庭雀顿时后退一步脚下一沉压低身子,别看此人身形高大,可是双刀使起来非常流畅,一顿快速重力劈砍鱼庭雀完全被压制,幸而真北与刺兜紧随而来支援,再多等片刻,鱼庭雀恐怕已经招架不住。
咚——
刺兜被男子一脚踢中,小小身体重重与石头撞击。
真北手持一柄钝器与之对招,即便身形有些差异,可是真北与鱼庭雀一样,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与非人之物交手,自己的每一招不仅能够被对方快速化解,甚至并未让真北感觉到对方有受到压力的感觉,反而是真北自己体力被消耗巨大。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然,对方乘着面前的几人一个转身隐入黑暗中,真北与鱼庭雀却并未追上前。
呜呜呜——
从黑暗中再次传来一阵挣扎的人声,原本以为对方是离开了,没想到他再次旁若无人地提着一个年幼孩童出现。
鱼庭雀转动眼珠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洞,只是背对站立都觉得难受,如果是人被扔下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难以想象。
“混蛋,放开他。”
对方因为鱼庭雀的话竟然停下来,然后放开手,孩童应声掉落在地,只是这举动着实让在场的人都一惊,根本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闪开”真北看见男人左手微微抬起的动作骤然冲着鱼庭雀大叫。
鱼庭雀下意识往后退,脚下却突然有种踩空感,就在她惊愕往后仰去时她抬手用尽力气接住刺向自己的长刀,她躬身一瞬左手猛地抓住对方的刀刃一个借力翻身从洞口往前扑去,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呃?”
却在她落地的一瞬,她的余光扫到了让她无法忘却的一幕,那男子一刀刺中地上孩童的衣服,借着被鱼庭雀拉着朝洞穴而去的力道,竟将孩童拖拽着朝着空洞扔去,与此同时,鱼庭雀却重重摔倒在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