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骑士怒火喷张,他的左臂肘弯,装甲未能覆盖处被撕开,即便能量如此之大,农镰依然无法撕开他的骨头,剧烈痛苦冲上后脑。
“妈的小崽子,死吧!”
李图图背部撞在马大腿上,马匹动作受到影响,也很快被骑士的马术稳定下来。
骑士举起突枪,忍耐腰部大幅度扭转,右手举起突枪往后背捅去。
某种物体绷紧的声音响起,骑士一愣,发现李图图并没有拿着马鞭,鞭子就在跳跃之前被卡在了马具上!
现在,是正从反方向限制了突枪,鞭身卡进倒锯的末端,即便能够割断鞭身,也不是现在这个瞬间,这个恰好需要突枪的时刻。
而且,那匹马也不会一直并线而行。
马匹向外侧奔去,将突枪勾得飞起落下,骑士无奈任由突枪被带走,右手握拳往李图图头部杀去。
李图图也完成了动作,双脚顶住马肚,运力至腰部,用双腿的力气撕裂骑士关节,骑士本还想顽抗,马匹却不这么想。
这匹马的马肚一侧受力,不由得想往另一边倾斜来维持平衡,无疑加大了双方撕扯的力量。
嗖、、、一根左臂飞起掉落在草地上,马匹也在此时摔倒,将骑士压在身下。
骑士摔得七荤八素,刚有一点意识便伸手去摸药物,忍住伤痛把药物吞下肚,他的怒火完全喷发,用野兽一样的嘶吼嚎叫,半只手可怜地舞动,单手挣扎着从马肚下脱出。
一把双管霰弹抵住他的头盔,在一次比嘶吼、比嚎叫更响亮的爆炸后,野兽重归宁静,很快他便会与这片泥土融在一起,成为他仅有的赎罪。
李图图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巴,从红色的水中,从黄黄绿绿,从深深浅浅的沟壑里,回味她的仇恨,她的愤怒,她的决意,还有何谓死亡。
在几天前她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在家人的陪伴下成长学习,对未来和恋爱有些期待有些迷茫。
但她想通了,有一种白色的花朵,剪下来后用什么颜色的水培养,花瓣就是那种颜色。
花固然是红色的,但那是她亲爱的人的血,而不是眼前这种充斥着罪恶,肮脏的东西。
她抹下脸上的泪血,望向万古不变的天空,天空下有无限、无止的暴力,追朔到远古,回荡在未来。
“爸爸、妈妈、我是寻剑者了。”
远处,一匹黑马停下脚步,默客铜古坚毅的脸庞上本应波澜不惊的目光,也流露出些许悲伤。
裂都的寻剑者,有一半以上的外界人士组成,裂都的平静源于它的落后,它的平凡、它的纯粹。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寻剑者总部,意味着李图图是根本上的受害者,像踏步踩过的小草,像挥剑撕碎的衣裳,然后她也会被暴力转化成暴力,虽逃不过她自己的选择,也意味着她被迫去除了天真,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停在李图图面前,默客那双眼睛既在审视也在询问。
军团就在眼前,去或是留?到了最后还是要由她自己选择。
李图图将剩余的四枚弹药放进口袋,把霰弹枪挂在背上,摸出马具袋中的装束穿戴在身上,有匕首,骑士剑,农镰,和一副稍大的布手套。
这些东西很沉重,但李图图却觉得没有以前那样重了。
默客会意,解下马鞍下的黑灰大布,盖在李图图身上。
“这是防弹的。”默客写道。
李图图挽起黑布盖住眼帘,将她的装束全部遮住,只剩她那看似清澈的鼻子与嘴巴,咬出血疤的嘴唇一张一合,念出了只有寻剑者才能说出的话。
“谢谢,我们走吧。”
远远的就能看到军团末端的营帐,这支军团由三个部分组成,前锋是骑士群,中锋是用板车拉载的后勤营帐,还有一部分是载具群,最为瞩目的是一架好像巨大酒瓶,上面却挂着四根铁片的东西。
默客神情凝肃地告诉李图图,那叫直升机,是一种上个时代的飞行工具,行程和运力大到惊人。
默客终于想通,怪不得他们敢如此深入裂都,可是现在没有多少人能造得出来那种东西,除了一个组织,那就是迷大陆上的人类人道主义政府。
“看来这伙人跟迷大陆有关系。”
默客再三思考,还是定下了撤退的主意。
裂都路况不佳,大型载具无法通行,但有直升机就不同了,完全可以把坦克装甲车运进来,这些上个时代的尖端战争机器,不是肉身可以抗衡的。
以肉身之躯对付这些战争机器,实在太困难了,特别是寻剑者本就不崇尚热武器,因此没有面对它们的准备。
总部确实有炸药,有迫击炮,但他们不曾为此训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