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红楼七十七 残酷 三(1 / 2)

 ““宝玉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宝玉之常情,而且曹雪芹必不会“忽略”这样的情节,否则就是对红楼梦“犯罪”了,

““先是这婆子百般不肯,只说怕人知道,"回了太太,我还吃饭不吃饭!"”自然不肯,

““无奈宝玉死活央告,又许他些钱,那婆子方带了他来。”自然“许他些钱”才肯,显然宝玉这方面也“长大”不少,

““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他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可见晴雯是从小就“伶俐标致”的,并非如王夫人所认为是为了“勾引”宝玉才如此的,

““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论地位,几乎与袭人不相上下,但所谓袭人先试**情,而且“懂得”许多晴雯“不懂”的事,所以才致现在的结果,(外人注:在那时,阴与阳斗,往往阴能胜)

““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可怜,

““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晴雯还知道帮衬亲戚,

““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晴雯的本质从各方面来说,实在是好的,绝非小人,与小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按说她这个姑舅哥哥应该大大“感恩”才是,

““成了房后,谁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却当年流落时,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顾。”可见帮错了人也是一个隐患,不但对他,恐怕对自己也是有隐患的,

““偏又娶了个多情美色之妻,”好个“多情美色”,配上这样“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顾”的,当时又不能女方主动离婚,结果可想而知,

““见他不顾身命,不知风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叹,红颜寂寞之悲。”“不知风月”与“多情美色”显然大大冲突!

““又见他器量宽宏,”好个器量宽宏!初看还以为是个怎样的豪杰,

““并无嫉衾妒枕之意,”原来如此!

““这媳妇遂恣情纵欲,满宅内便延揽英雄,收纳材俊,”哈哈!好个“英雄才俊”!可谓一网打尽,遍享男色啊!

““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试过的。”曹雪芹据实而录仍然不忘黑色讥讽,“是他考试过的”,如何个考试法?(xx注:还有这等考试?早知也去考一考了(外人注:))

““若问他夫妻姓甚名谁,便是上回贾琏所接见的多浑虫灯姑娘儿的便是了。”原来如此!这趟绕得!试想贾府本有一个灯姑娘儿就足够了,如何又来一个类似的,原来竟是一个人!

““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他家。”住在这样一个家里,能有何等好处?!晴雯几乎是死上加死,即加而死了!而宝玉要到这样的家里了,所以且看“灯姑娘儿”会宝玉!(外人注:这不是重点)

““此时多浑虫外头去了,那灯姑娘吃了饭去串门子,只剩下晴雯一人,”如何,谁会来管晴雯,所谓任其自然活或自然死,(外人注:其实,就算能来“管”晴雯,以晴雯之病重,和很可能请不到好的医生和买不起相关的药,还有晴雯气病交加,晴雯仍然难逃一死的)

““在外间房内爬着。”这个“爬”着尽凄凉和残忍,晴雯什么时候这样“爬”着过?

““宝玉命那婆子在院门瞭哨,他独自掀起草帘进来,一眼就看见晴雯睡在芦席土炕上,”草帘和芦席土炕,这是养病的地方吗?袭人那番“你起来我告诉你,晴雯已经好了,他这一家去,倒心净养几天。”是不是对人说鬼话呢!

““幸而衾褥还是旧日铺的。”不至于立马冻死,

““心内不知自己怎么才好,”宝玉又在“迅”成长,

““因上来含泪伸手轻轻拉他,悄唤两声。”曹雪芹此时也必含泪也!否则这样的文字必写不出!

““当下晴雯又因着了风,又受了他哥嫂的歹话,病上加病,嗽了一日,才朦胧睡了。”如何?离开大观园那样才是真正养病的地方,晴雯如何能不“又着了风”,而且晴雯是被王夫人以“狐狸精”的名义赶到这的,这样的“哥嫂”失去一个财源不提,还背了一个“罪名”,如何能会有好话,更不用说好照顾!(xx注:为什么呢,毕竟是亲戚啊(外人注:亲什么戚!不过临时找到的四处游荡的哥,到处“考试”的嫂,更重要的原因是晴雯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还要搭上可能大量医药费以及这哥这嫂的大量“宝贵时间”!)),晴雯已经几乎是在等死!

““忽闻有人唤他,强展星眸,”“星眸”,这两颗星星恐怕即将陨落了,

““一见是宝玉,又惊又喜,又悲又痛,忙一把死攥住他的手。”不能再有如此极致的描述!这“惊”足以表明病和气得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晴雯对宝玉之来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的,而“喜”字更是让人心酸,晴雯现在唯一可以哪怕一丝情感依靠的人却只有宝玉,所以这“喜”犹如一丝眼中的星光放大成了整个太阳!而“悲”自不必说,几乎所有人都背叛了她!“痛”除了身上当然的痛外,心中之痛恐怕更是越想越痛的!

““哽咽了半日,”千方百语一时如何能说出一个字来!

““方说出半句话来:"我只当不得见你了。"”千言百语在“哽咽”过后只化为这样一句“普通”的话,曹雪芹深通这样极端情况下的情形和话语,即,何其悲也!

““接着便嗽个不住。”身体是无法抵抗的,

““宝玉也只有哽咽之分。”这两人心意和性情相通,如此类似表现是完全写实的,

““晴雯道:"阿弥陀佛,你来的好,且把那茶倒半碗我喝。渴了这半日,叫半个人也叫不着。"”所有悲痛委屈既然暂时化为前一句话,那与宝玉几乎一刹那又回到了大观园中,这话却象两人仍在宝玉的“怡红院”内,只是那“渴了这半日,叫半个人也叫不着”却自然令人心酸,如果连水都喝不上的话,那这病就再也不要提能好了,

““宝玉听说,忙拭泪问:"茶在那里?"晴雯道:"那炉台上就是。"”很显然,晴雯甚至连爬也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