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见有人来,且又有探春在内,不劝而自止了,遂趁便要去。”如何?探春甚至一个方法都不要想,就自己“解决”了,
““探春坐下,便问:"才刚谁在这里说话?倒象拌嘴似的。"”不怒而威,
““迎春笑道:"没有说什么,左不过是他们小题大作罢了。何必问他。"”迎春仍然在“化了”,却不知此时尚有探春等帮她,一旦出了贾府,谁来帮她呢?别说到时看《感应篇》,就是看《金刚经》也无济于事啊(外人注:唉,是为她忧心啊)
““探春笑道:"我才听见什么‘金凤‘,又是什么‘没有钱只和我们奴才要‘,谁和奴才要钱了?难道姐姐和奴才要钱了不成?难道姐姐不是和我们一样有月钱的,一样有用度不成?"”探春一句话便点明:“奴才造反”,造反也要有理,无理造反就是造反派(外人注:)
““司棋绣桔道:"姑娘说的是了。姑娘们都是一样的,那一位姑娘的钱不是由着奶奶妈妈们使,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是算帐,不过要东西只说得一声儿。如今他偏要说姑娘使过了头儿,他赔出许多来了。究竟姑娘何曾和他要什么了。"”这下不但有理而且势,铁定赢了,
““探春笑道:"姐姐既没有和他要,必定是我们或者和他们要了不成!你叫他进来,我倒要问问他。"迎春笑道:"这话又可笑。你们又无沾碍,何得带累于他。"”迎春仍然听不懂话,
““探春笑道:"这倒不然。我和姐姐一样,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他说姐姐就是说我。我那边的人有怨我的,姐姐听见也即同怨姐姐是一理。”探春还要花心思“说服”迎春,迎春啊,你却教人如何是好呢?
““咱们是主子,自然不理论那些钱财小事,只知想起什么要什么,也是有的事。但不知金累丝凤因何又夹在里头?"”抓住要点不放,
““那王住儿媳妇生恐绣桔等告出他来,遂忙进来用话掩饰。”不得不再次进来,
““探春深知其意,因笑道:"你们所以糊涂。如今你奶奶已得了不是,趁此求求二奶奶,把方才的钱尚未散人的拿出些来赎取了就完了。比不得没闹出来,大家都藏着留脸面,如今既是没了脸,趁此时纵有十个罪,也只一人受罚,没有砍两颗头的理。你依我,竟是和二奶奶说说。在这里大声小气,如何使得。"”与绣桔儿想得一模一样,
““这媳妇被探春说出真病,也无可赖了,只不敢往凤姐处自。探春笑道:"我不听见便罢,既听见,少不得替你们分解分解。"谁知探春早使个眼色与待书出去了。”探春毕竟是贾政处的,这里自然是招人去了,
““这里正说话,忽见平儿进来。宝琴拍手笑说道:"三姐姐敢是有驱神召将的符术?"”宝琴拍手笑,自然是亲者快,
““黛玉笑道:"这倒不是道家玄术,倒是用兵最精的,所谓‘守如处*女,脱如狡兔‘,出其不备之妙策也。"二人取笑。”黛玉自然眼尖心快,黛玉和宝琴真是完美二合一,
““宝钗便使眼色与二人,令其不可,遂以别话岔开。”宝钗在这些事上与黛玉宝琴甚至可以用格格不入来形容,可参见宝钗批宝琴诗黛玉奋起为宝琴说话的前文,
““探春见平儿来了,遂问:"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糊涂了,事事都不在心上,叫我们受这样的委曲。"”探春也不客气,直道“病糊涂了”,不过凤姐儿此时虽不致焦头烂额,但被邢夫人还有这些事那些事弄得真有些“糊涂了”却是实真,
““平儿忙道:"姑娘怎么委曲?谁敢给姑娘气受,姑娘快吩咐我。"”有真正执行力的来了,
““当时住儿媳妇儿方慌了手脚,”刚因赌被赶出三个,这当金凤更直可称“盗”了,几乎可以送官治罪的,
““遂上来赶着平儿叫:"姑娘坐下,让我说原故请听。"”定不会听,这王住儿媳妇还生活在迎春的幻影中,
““平儿正色道:"姑娘这里说话,也有你我混插口的礼!你但凡知礼,只该在外头伺候。不叫你进不来的地方,几曾有外头的媳妇子们无故到姑娘们房里来的例。"”一句话将其打下七十八级台阶,
““绣桔道:"你不知我们这屋里是没礼的,谁爱来就来。"”却果是如此,不但来,还能和迎春斗两句嘴,也算是贾府的一个奇观了,
““平儿道:"都是你们的不是。姑娘好性儿,你们就该打出去,然后再回太太去才是。"”果然要打,
““王住儿媳妇见平儿出了言,红了脸方退出去。”与这些聪明伶俐的人儿相对却如何有丝毫的招架之功?
““探春接着道:"我且告诉你,若是别人得罪了我,倒还罢了。如今那住儿媳妇和他婆婆仗着是妈妈,又瞅着二姐姐好性儿,如此这般私自拿了饰去赌钱,而且还捏造假帐妙算,威逼着还要去讨情,和这两个丫头在卧房里大嚷大叫,二姐姐竟不能辖治,所以我看不过,才请你来问一声:还是他原是天外的人,不知道理?还是谁主使他如此,先把二姐姐制伏,然后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这些话无疑于剥皮,探春果然厉害!
““平儿忙陪笑道:"姑娘怎么今日说这话出来?我们奶奶如何当得起!"探春冷笑道:"俗语说的,‘物伤其类‘,‘齿竭唇亡‘,我自然有些惊心。"”探春儿就是厉害,而且厉害得让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平儿道:"若论此事,还不是大事,极好处置。但他现是姑娘的奶嫂,据姑娘怎么样为是?"当下迎春只和宝钗阅《感应篇》故事,究竟连探春之语亦不曾闻得,”如何,探春在迎春看来竟象成了“多此一举”,
““忽见平儿如此说,乃笑道:"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他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可以隐瞒遮饰过去,是他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他们反欺枉太太们的理,少不得直说。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竟有好主意可以八面周全,不使太太们生气,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知道。"”如何?总之一切与我无关,只当我不存在好了(xx注:迎春似乎更应该去出家啊(外人注:此话其实甚是!迎春出家不但迎合了其性格,而且逃脱了日后的魔掌,可惜她到年龄了,没有惜春般“好运”,(大白纸注:哎,这话说得!)))
““众人听了,都好笑起来。”这个好笑说得残酷点,简直是在对迎春“无知”的好笑,
““黛玉笑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此话入木十分!而且极映照后文,真虎狼来了,还谈“感应因果”,如何不会被虎狼吃了?虎狼岂是会讲客气的!不由又要说,可映照当时两百年后的事实!
““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他们。"”这里曹雪芹更是明白地透出当时女子的诸多可悲和无奈!
““迎春笑道:"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迎春总有“理由”,却不知这些理由最后竟葬送了自己,
““一语未了,只见又有一个人进来。正不知道是那个,且听下回分解。”正是!书中这些人儿正如“穿花度柳”,一个个不停歇地直奔向红楼之梦!)
“隐隐觉得贾府之气越来越乱。”小戒皱眉道。
“正是如此,不乱才真正没有道理。”小猴笑道。
“曹施主前文不断提到过,正是贾府大厦将倾之时。”老沙道。
“阿弥陀佛,”小唐合什念道,“生于忧患,生命之本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