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红楼七十 天机 一(2 / 2)

““见他来时,都笑说:"这会子还不起来,咱们的诗社散了一年,也没有人作兴。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万物更新,正该鼓舞另立起来才好。"”这里就出来缘故,虽然缘故不深,但也合情合理,而且这几个月生的事实在让人够憋闷,正是同类相聚之人散闷之时,也是一个隐含的重要理由,

““湘云笑道:"一起诗社时是秋天,就不应达。如今却好万物逢春,皆主生盛。”可见以上柳湘莲尤氏姐妹等在寒冬生的事果然“寒”,

““况这桃花诗又好,就把海棠社改作桃花社。"”(xx注:桃花运啊)

““宝玉听着,点头说:"很好。"且忙着要诗看。众人都又说:"咱们此时就访稻香老农去,大家议定好起的。"说着,一齐起来,都往稻香村来。”果然,诗社离不了李纨,李纨不但是这些人的“总管家”,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财政”的“总管家”,而且李纨能因此不“寂寞”不“槁木死灰”,对于她本身也是大好事一件,

““宝玉一壁走,一壁看那纸上写着《桃花行》一篇,曰: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如此长悲之诗,除了林黛玉,恐怕无人能写,而与葬花呤相比,虽无“葬花”这等“不吉”之语,无“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等“直白控诉”,但怎么看怎么象回光返照,即此时,花已“泪干”,虽是春天,但“春尽”时即“泪干”之时,而一旦“春归尽”,帘内就只剩寂寞,只剩下空空的月光之痕了!

“如果要对其中的一些“敏感”诗句拿出的话,象“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宝玉和黛玉离得如此之近,两人心又如此相近,但恐怕之间这卷帘是真的会揭不开了,

“象“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黛玉的身体已经是越来越差,具体原因当然可以归为黛玉一直身体不好,但黛玉身体中间有没有转机呢?显然应该是有的,但由于黛玉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与宝玉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再加上可能的外在调养“不当”,身体已经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差,甚至,如果尤二姐是明摆着的被凤姐儿弄死,黛玉也是有可能存在“暗着”被逼的(外人注:这个,有些突兀(xx注:早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了!黛玉和宝钗的矛盾绝不只是情感的矛盾,其中的矛盾大了!甚至比凤姐儿与尤二姐的矛盾还要大得多,涉及到的“高层”更是远高过凤姐儿贾琏,凤姐尚且对尤二姐如此“行为”,哪能保证没有人对甚至同样孤苦同样无人相助的黛玉下手?!(外人注:就算有,以曹雪芹对胡太医的“隐藏”写法,恐怕是更看不来的,更何况,可能性仍然是偏小甚至偏很小的)))

“而象“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只有花知道黛玉心中真正“愁”的是什么,通过薛姨妈与黛玉同住的这些天,也许原来还在帘外的“消息”已经吹透了整个帘子,让黛玉更“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什么是几乎不可抗拒的真正的“消息”,

“而象“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把“天机”看作是“天机不可泄露”之“天机”也无不可,此“天机”烧破鸳鸯锦,自然也烧醒鸳鸯梦,而天机如果不可泄露,曹雪芹恐怕不大会象写凤姐儿和尤二姐一般在后文中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恐怕连很明显的提都不会太多提,至少,在不可挽回之前是不会也“不敢”多提的,

“而象“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这一声杜宇很象林黛玉的“一声”,也许,随着这“最后一声”,“潇湘妃子”院中就只剩寂寞帘内的空房中的月光痕了!

““宝玉看了并不称赞,却滚下泪来。便知出自黛玉,因此落下泪来,”这落泪绝非只是诗写得悲凄,而是宝玉也隐隐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只是他只是感觉而已,而根本没有任何实质的“认为”(xx注:什么意思?(外人注:宝玉能感受到黛玉写这诗绝非无病呻吟,只是黛玉智商甚高,而又不愿“明言”,宝玉猜不透这其中到底生了些什么和将来可能甚至必然会生些什么(大白纸注:很好!)))

““又怕众人看见,又忙自己擦了。因问:"你们怎么得来?"宝琴笑道:"你猜是谁做的?"”宝琴见宝玉如此,心其实已有“灵犀”,

““宝玉笑道:"自然是潇湘子稿。"宝琴笑道:"现是我作的呢。"”所以宝琴如此打趣,

““宝玉笑道:"我不信。这声调口气,迥乎不像蘅芜之体,所以不信。"”宝玉只看声调口气,但看声调口气不至于如此落下泪来,宝玉已知其中“感觉”,但不知“其实”,所以,宝玉虽落泪,但其实仍算是不知道啊!

““宝钗笑道:"所以你不通。难道杜工部只作‘丛菊两开他日泪‘之句不成!一般的也有‘红绽雨肥梅‘‘水荇牵风翠带长‘之媚语。"”媚语却绝非《桃花诗》之意,如果说宝钗在这里进行“掩饰”,也是能行得通的,

““宝玉笑道:"固然如此说。但我知道姐姐断不许妹妹有此伤悼语句,妹妹虽有此才,是断不肯作的。比不得林妹妹曾经离丧,作此哀音。"众人听说,都笑了。”“不许”是“不许”,当然更“不许”的是说出更“敏感”的话来,而宝玉将此诗归结于黛玉与其父母“离丧”,所以才说宝玉“不懂”也!也因此到了之后将很可能无可挽回!或者说,现在的“趋势”是朝着“无可挽回”的趋势“坚实”地“挺进”!

““已至稻香村中,将诗与李纨看了,自不必说称赏不已。”称赏不已,可见无一人能真正看懂的,宝玉都只是“感觉”到而已,宝钗都将其归为“媚语”了!”

“天机不可泄露!”小戒叹道。

“那就不泄露好了。”小猴也叹道。

“曹施主,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泄露。”老沙沉吟道。

“难也。”小唐双手合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