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一时间被明辉这一长串的嘲讽的打击楞了原地。

见惯了明辉清冷高贵的模样，突然间换了一种如同机关枪般突突突的风格实在是让他楞了又楞，尤其是那不屑的眼神还有傲慢的语气简直和白亦非的高高在上如出一辙。

“一个人给一条狗几块骨头，狗会摇尾乞怜，但我不是狗，就算是死我也会在曾经伤害我的人身上咬下几块肉再死。”

天泽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但他恨啊，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内心不那么煎熬，只有敌人的血才能洗刷祭典百越的痛苦和那些死去的人民。

“百越就算是死也会让他的敌人记住这两个字！”

“所以我才说你是在自我感动”

明辉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

“如果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为它的奴隶永远不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你很执着，你背负着你的国你的百越，不得解脱也不愿意解脱，但束缚你建立新的百越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以你太子的身份，百越寨的人却没人愿意追随你吗？”

天泽愤恨的嘲弄出声：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他们忘记了亡国的悲哀，忘记了韩国铁骑的践踏，忘记了百越遭受的侮辱，他们臣服在毁灭了自己国家的仇人脚下，心甘情愿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成为了叛国的奴隶”

“白痴！”明辉骂了一句“他们不跟随你不过是因为他们受够了战争带来的颠沛流离，你只看到了报仇报仇在报仇，你却没看到你的报仇将会再度再来一片战乱”

“是，你有驱尸魔，只要尸体够多就能创造亡灵大军，对，你还有散落在世界各地百越部落，以你赤眉龙蛇的天选之人的身份，振臂高呼，肯定会有不少人再度集结，有没有十万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战争一起，不管你和韩国谁能赢也必然都是惨胜”

“然后，倘若你赢了，你会很开心，你可以坐在玉盘珍馐前，站在被打成齑粉的新郑城面前高兴的说，看这就是曾经欺凌了我们的韩国，他们怕了，他们退了，我们赢了，你疯狂大笑着却全然看不到城外的千里浮尸和万家藁枯”

明辉说着百越胜利的未来，但所有人的脸上却都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复仇？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复仇的吗？

可不复仇，他们的怨他们的恨又该如何安放？

又该找谁去发泄？

“你可知道近百年来因为战争整个天下死了多少人？”明辉不管不顾的继续说着

“长平一战就死了四十多万人，这还只是近百年来的其中一场战争，我现在告诉你，七国征战的这个混乱时代死了至少两百多万人”

“整个韩国全盛之时人口也不足两百万，而这些人，能上的了战场的人肯定都是家中的青壮年，是顶梁柱也就是说，仅仅近百年来，因为战争，就死了不止一个韩国的人口更有足足两百多万个家庭被摧毁”

“你们百越就是战场的牺牲品，我知道，恨，确实，恨，平白无故被人灭了国，换谁谁不恨，但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你却始终算不明白，看不到自己的子民真正渴求的东西是什么，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复仇，你的复仇是为百越吗？你的复仇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