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明辉虽然不记得这略微有些偏激的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了，但这话却不失为一个真理。

所谓体制和律法，都是压榨大众，限制弱者的，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脱离不了弱肉强食！

他赞同韩非的不是因为法的健全

法也不可能真正健全

明辉只是觉得法律的存在会让人不那么容易走投无路

法可以成为溺水之人的最后的一点希望，不至于让他们在面对不公正待遇时需要走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悲哀结局的最后希望。

路平端着切成花瓣模样的苹果回到屋内，面无表情的将果盘放下又为明辉将之前张良送给他的葡萄和香蕉一起取出，末了还配了一杯真·加冰的柳林醉。

明辉夹起一块苹果慢慢的咀嚼着，他只手撑着下颚看着还不愿意离开的白亦非十分不解

“你怎么还不走？”

“你干嘛总是这么急着赶我离开？你我之前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难不成你是担心你我会面被张良看到，然后使其心生芥蒂？”

白亦非夹起苹果吃的慢条斯理，暗红色的眸子内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探究感

“因为我喜欢安静的环境，更喜欢一个人独处，虽然你并不多话和你对喷也算有趣但毕竟也是个大活人，你在我面前来回晃悠很容易让我觉得心情烦躁。”

明辉微微一笑，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又让人觉得颇为火大。

“我也想早点离开，托你的福我现在公务繁忙到每天要批阅一百斤的折子，但你为何总是这样灿烂的灼灼其华，耀眼的让我觉得有些挪不开眼睛。”

低沉的嗓音配合白亦非习惯性的蛊惑眼眸让他的这段话看起来像是一段表白

“无论是你的奇思妙想还是心狠手辣，都那么的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明知道危险无比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接近。”

路平的嘴角再度抽了抽，这可真是吾辈楷模，神人一个，明辉都敢乱撩，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

白亦非的眸瞳中带着醉人的温柔，可惜明辉根本并不吃这套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干脆放任自由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超脱之路是精神的自我掌控之路，这种和世界源理的混乱共鸣中引导者确实对寻道者来讲是很特殊的那个存在，但明辉并不觉得以白亦非的自制力会直接发展到控制不住这种在意在这乱表白的程度

他那表妹爱了他多少年，甚至愿意为了他入宫陪伴在无能的韩王安身边，也没见白亦非有多少怜悯和同情。

再加上白亦非本就失去了一些东西，这种特殊的影响只会更为削弱

所以白亦非这绝对不是什么温情告白，如果说几句好话就再试探出点什么新消息，反正也不会掉块肉，这绝对是稳赚不赔不是吗？

“我确实准备放任自由一下，既然改变不了现状不如就这样先安心接受，也许不知不觉间我就找到了正确的方法，谁让你一直这样含糊其辞。”

白亦非直言不讳

他对明辉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确实不满良久了

“我已经告诉了你精神的下一阶段是共鸣，还告诫你不要试着继续深入，更是给了你一个建议，我发现你最近很得寸进尺。”

“咄咄逼人才能看出对方的器量和底线，你我之前本就无所谓信任和交情，直来直往没准就会收获奇效。”

明辉抬眼平静的看向坐在他对面也许本可以成为短暂接替他进行权职转移的候选人

“你总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下一步的前进方向，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为你指引出来的方向是不正确，或者说不适合你的”

明辉语气淡淡

“这不是语文数学英语题，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加减乘法表，一定会有一个正确选项，就连看图猜意都能被人理解出无数种含义，你总是问我下一步怎么走，如何走，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世界该如何走？”

“你的那些过往经验总该有点用处，至少可以拿来做参考”

白亦非不信明辉会一点头绪没有，就说缺陷的解决方法，肯定只是明辉不愿意告诉他。

“我只能告诉你，以活人的身份是永远都无法彻底掌握任何一条源理的，而且构成世界的最基础的源理也不会只有一个，阴阳是，五行是，因果是，来是，去也是。”

“我之所以一直含糊其辞就是因为我不能误导你，我所选择的路是最适合我的但不一定同样最适合你，你应该对异域到底在哪猜测了不下几百次，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确实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