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新郑的侯爷府，明辉纯黑的双眸内有墨色翻滚。

“我让你活着不是在这给我添乱的，你和白亦非说的东西太多了，这样打乱我的布局，告诉他那些信息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亮红色绸缎衣着的女子虚影出现在明辉的左眼瞳孔内，她故作哀怨

“我这哪是看热闹，分明是再帮你，你的工具人的数量已经下降到一个很危险的数量了，我帮你一把还不领情，真是让人伤心”

“白亦非是个感知很敏锐的人，刚刚要不是我接替了你说出一些打消他疑虑的语句他不会那么简单的相信你就是我。”

女子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道

“这你就说错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都是从同一个人的精神中诞生的，你分的这么清楚太见外了吧”

把玩着红色纱袖的女子继续说道

“还是说这样分的清晰一点可以让你杀戮同族吞噬同类的罪孽显得不那么深重？”

深沉的夜幕笼罩之下，明辉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新郑街道之上，这个尖锐的问题似乎并未让他心生波澜，他依旧保持着无喜无悲的面部表情。

“我的罪不需要去否认，但我现在好像是你的救命恩人，起码让你在这能继续苟延残喘。虽然只有十天短了点但就冲这点你也应该跪下来喊我爸爸，酥棠小同学。”

“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还在这和你正常聊天你才应该感恩戴德，倒是你居然拿真名发誓，看来睡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点长进像个人了呢”

“谎言也好，杀戮也好都只是达成最终目的的一种手段，拘泥于世俗的你们才让我觉得无趣。”

酥棠冷哼一声

“那你费心费力浪费那个时间去救我做什么，看着我彻底消散成为你的养分之一不是很好嘛？”

明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酥棠。

就算他是精神系的大宗师面对这滩无根之水，时间一到，除了消散不会也有第二个结局。

“别不说话啊，来说说么，究于什么理由让我在这苟延残喘，难道你之前被我骂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酥棠还在持续的叫嚣，明辉只是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说话啊，你这个老混蛋，是不是脸上无光觉得羞愧难耐。”

“你以为你现在让我多活几天之前的所作所为就都可以一笔勾销吗？”

“为了实验正常进行而死在你手上的人，因为无法忍受为了追求那片刻宁静而被迫一点点烟消云散的人，只是平静的活着就因为你不能忍受任何一点意外出现就被你斩草除根的人，你觉得用这种方法能减轻一点愧疚吗？”

“拿一次次的交易去量化友谊，这样就不会在‘失去’，不在和其他人谈情说爱标榜自己只是一届过客，这样就不会失去‘爱情’，为了不‘无聊’设计出一个又一个实验来观测别人的命运”

“你现在对人类的外表毫不在意，这些年躲在一张张平淡如水又癫疯冷血的面具之下，视生命为草芥，”

“你瞅瞅你现在，漠然的去当一个旁观者的样子到底多可悲，你手上沾染的那些血有没有让你午夜梦回辗转反侧？”

明辉停下脚步从兜中拿出一粒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糖果，剥开糖衣，放在嘴里。

感受着逐步蔓延在舌尖的甜意明辉开口，

冷漠又平静：

“我是很可悲，甚至找不到方法也许还要继续可悲下去很多年月，但你也没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你拥有的是那些快乐的回忆，我拥有的却是所有的失去瞬间，这一切从开始便不由我身，你如果真的那么高尚不如考虑代替我活下去由你去寻找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去体会下解脱的味道如何？”

酥棠大笑两声

“我现在就算是想替你活下去也做不到，我早就死了，现在遗留下来的这最后小半截意识还是靠你的救助才能维持住身形，你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体验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吧，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那就别在这给我说风凉话，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走完这最后的一点岁月。”

明辉打了一个响指，女子的身影被束缚在了意识最深处，吵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变得微不可闻。

一路无话，明辉穿过主道走入一条抄近路的小巷。

不过刚刚走了没多久明辉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不远处有不少七绝堂的弟子在巡视把守。

七绝堂的弟子拦住了明辉，好在唐七眼尖，不远处的唐七看着明辉的身影对着四周的弟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