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继续问,直到月光不能思考为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月光继续挣扎。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月光体内的乳酸水平已经非常高了。
「我不会说的!」月光忽然强硬起来。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
「我不会说的。」月光继续叫道。
暗黑神祭司的意志果然很坚强,看来不搞他一、两个小时是不行的了,要在爱兰身上补一个「昏迷」才行。我抓起爱兰,正想用法术。
「你,你想对公主做什么?!」月光著急得大叫。
爱兰是所有萨克人的偶像,据说她是「国家的象徵、民族的象徵」,其魅力之大,可以让银狼佣兵团倒戈。看来月光现在是糊涂了。不过,好像有机会了。
「你要是不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我拿著剑在爱兰喉咙上划来划去。
「你——」月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嘿嘿,你以为我不敢吗?」我真的敢刺下去的,然後再救活她就行了,「或者,我先把她——」接著我淫笑了几声,把爱兰的外衣解开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英雄传说里面对主角逼供的坏人)。
「好,好,我回答问题。」月光的最後一点勇气都被驱散了。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
「你是暗黑神祭司吗?」接下来就要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
「我是暗黑神祭司。」月光神情恍惚地回答道。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暗黑神信徒的?」继续问,「奉献是什么时候举行的?」奉献是正式成为暗黑神信徒的仪式,和我们的洗礼是一个意思。奉献是一个很好玩的仪式,要挑选一个快要孵化的鸡蛋——其他的蛋也行,不过鸡蛋最便宜——看著小鸡打破鸡蛋,然後给小鸡喂食。打破鸡蛋象徽著旧世界毁灭;新生命诞生,不打破鸡蛋,小鸡就会死在鸡蛋里面,说明破坏有的时候是必需和必然的。喂食代表带著恐惧的探索,小鸡初到世界上,没有任何防卫武器,要带著恐惧探索世界,才能活下去。
「我是在三十一年紫月十三号奉献的。」月光回答道。
其实就是七年前的二月,历法不同而已。年、月、日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年是我们的星球绕著太阳转一圈的时间,日是我们的星球自转一圈用的时间,月基本上是月亮绕我们的星球一圈。这里面,日是基本单位,但是顾得了月,就顾不了年;顾得了年,就顾不了月。所以,中央大陆上面有数百种历法,我们教廷用的是太阳历,以一万六千五百四十三年前众神降临为元年,每年十二个月,每月三十天或三十一天。太阳历用来计时方便,但是完全脱离气候条件,而其他的历法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时候播种、家畜什么时候发情,加上太阳历只制定了几十年,所以没什么人用。月光说的是拉玛巴的历法,新月地区没有什么文化基础,东边,包括我们亚曼,用亚加的历法;西边,包括萨加用的是拉玛巴的历法。
接下来就要防止月光说谎,虽然现在月光已经接近崩溃了,但是我并不了解暗黑神祭司,谁知道他们隐藏了些什么本事。要确切地知道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只能直接查看他的脑部运作,这和查看记忆一样是被禁止的。现在只能看著他的血压、心跳、内分泌情况,正常情况下,心跳的频率和血压都是有固定曲线的.但月光是一个与平常人不同的暗黑神祭司,受了伤,内分泌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精神快要崩溃,现在只能凭经验判断了。
「你制作过僵尸吗?」本来还有很多东西想问的,不过还是先问僵尸好了。
我一边控制著船的飞行,一边审问月光。出乎我的意料,月光一心只顾著练法术,所以他知道的东西不多,他父亲也不十分看得起他,没有让月光接触核心机密。不过,随著月光慢慢地叙述,我还是弄清楚了大概。
首先,这一切的缘起,是暗黑神祭司。僵尸战争之後,有几百个暗黑神祭师退入新月森林。新月地区多深山密林,人口稀少,而且附近教廷的势力不强是躲藏的好地方。他们在新月森林布下了结界,平静地过了七十多年。但是人寿命有限,老祭司一个接著一个死去;再加上附近人口少,又不能公开行动,找新人加入不容易。他们一直在寻找其他的暗黑神祭司,也没有消息,眼看暗黑神祭司快要绝後,他们非常著急了。恰好这个时候,银狼佣兵团来到他们聚居地附近、克林特也是教廷的敌人——因为我,他把整个教廷都恨上了——於是暗黑神祭司们集体加入了银狼佣兵团。
这七年来,他们一边扩展实力,包括偷新月战争中战死士兵的尸体做僵尸(我猜中了),培养暗黑神信徒,据说进展很大,足足培养了几千个信徒,主要是银狼佣兵团的士兵。拉玛巴派来监视克林特的官员也被他们用法术控制了,克林特成了斯夫兰堡实际上的控制者。
暗黑神祭司们也腐蚀了这里的至高神祭司和神宫。他们找到了教廷神殿体系的缺点,神殿的任务有很多,主要是招揽信徒、提供治疗、为教廷赚钱、组织信徒活动。对於教廷总部来说,一个掌管神殿的高级祭司,如果他发展的信徒多,赚的钱多,他就是一个好祭司;如果发展的信徒少,赚的钱少,那就是一个坏祭司,这种人就会调回总部担任闲职——教廷总部的闲职有如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完。
地方长官很容易可以限制神殿赚钱,比如扶植其他的医疗系统对抗神殿的医疗系统、对捐钱的信徒收重税,还可以规定至少要多少岁才能洗礼。另外,地方长官可以决定信徒登记手续的繁简,如果手续很烦琐,要好几年才能完成,洗礼的信徒自然就少。这样,暗黑祭司们赶走了好几个祭司,让神殿始终处於不安定的状态。祭司和神官们只能勉力维持神殿的运作。
然後,暗黑神祭司们派了好些信徒去支持那些低级祭司——一些支持这一个,一些支持那一个,然後互相攻击;日久天长,低级祭司连同坚定信徒们就分成了好几派,并且互相看不顺眼。每当低级祭司们出巡,暗黑神信徒们就欢呼、撒花,只要祭司们随便用一个法术,就用一些谁听了都会觉得肉麻的词形容他们。这招叫做捧杀,如果一个人用了一个治疗术就被形容「医疗圣手」、「活人无数」什么的,谁也会觉得那人自高自大、名不副实。
暗黑神祭司们还总是付钱给至高神祭司们装修房子、定酒菜,当然落款写的是「一个崇拜您的信徒」什么的;城里的妓女也总是去找至高神祭司们谈信仰和人生。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次数多了就不免惹人怀疑,但是祭司们确实什么也没干,所以他们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别的人看来,就是真真正正的伪君子。别人问起这些东西来,至高神祭司们当然一概否认,他们没有说谎,所以不会失去神眷,於是市民们连至高神也一起怀疑了。
另外还有很多花招,总之,神殿逐渐失去了斯夫兰堡市民的信任,这才为暗黑神祭司的活动提供了舞台。
他们一直通过各种管道监视我。大半年前,我在亚加「失踪」,其实就是出海去了龙岛。暗黑神祭司们怕得几乎要崩溃了。在克林特的大力宣传下,暗黑神祭司们都认为我是一个凶恶的怪物,一心只想著杀光银狼佣兵团和暗黑神信徒。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不停地尝试著获得力量,不论暗黑神祭司们弄了什么东西出来,克林特总是说不够,银狼佣兵团的人也会附和,至高神之祝福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最后在克林特的提议下,暗黑神祭司们举行召唤实验,召唤了一次又一次,终於召唤出了一个魔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