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范大人说……一会儿见了范大人知道怎么说吧。”
“对方火器犀利,预先埋伏,我们损失严重,只剩下现在这些人手。至于何故大明商人会把放李倧回来…………”布鲁还在为如何说,才能减少范大人的责骂和减轻自己千总的责任。
“你来附耳过来,我教你。”
等着布鲁忍着痛,靠近松果额的时候,松果额把自己的头探了过去,一只手扶着布鲁的肩膀。
“我问你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怎么说才妥当么?”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布鲁听到这里,突然间眼珠子凸了出来,一口血从他的嘴中喷出。松果额面无表情的向着他的肚子捅了一刀,搅动,然后抽出来,再捅一刀。直到十几刀之后,布鲁这才一脸不可置信的躺在了松果额的怀中。
松果额用手掌替他拢上眼皮,一边小声嘟嘟囔囔的说话,一边用缰绳把他绑在了马背上。
“不是我输不起,是松果家一家子都输不起啊。我也知道你是范大人的人,但是也算是我的好兄弟。可是,你最终还是范大人的人啊。”
说罢,从自己马背鞍鞯上抽出自己还没有使用的,已经饱含着松脂的火把,用火石点燃了火把,然后直接塞到了布鲁的皮袄之中。
很快,布鲁的衣服就开始熊熊燃烧,马匹又怎么能受得了,嘶鸣着沿着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驮着像是火炬一般的布鲁没有目标的狂奔。马匹跑远了,那个冷酷凶猛的松果额千总又回来了。
“留下两个会装哑巴跟着我,剩下的回帷幕军汉阳城营地等我归来。”
说完,一甩马鞭,就向着范文程所在院落中冲去。
……报!…………
后金安排最后的据点居然是在景福宫一侧的福寿寺中。松果额一路狂奔,直接打马冲进了大殿前面的广场,在哪里,范文程似乎学着诸葛孔明的样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中,在初春寒冷的雨夜中,手中也轻轻的摇动着羽扇。而旁边,不伦不类的躬身站立着金公公还有寺庙中的长风方丈。
看着松果额骑马飞奔而来,范文程轻轻的用羽扇点点了金公公。
“如何?莫说一个商团,就是大明的军队来了,也不是我帷幕军的对手。”
看着这般场景,松果额带着两个护卫翻身从马上滚落了下来,又顺手把朝鲜王李倧扔到了范文程的面前。
“范大人神机妙算,松果额幸不辱命,特带李倧前来复命。”
“哈哈哈。”
范文程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云淡风轻的说道:
“稍晚了一些,我倒是无所谓,却让金公公好是担心了一阵子。我怎么看着那边全是烟花啊?”
松果额略一思考:
“确实如此,中间有一个大明人的仓库,中间烟花爆竹无数,最后狗急跳墙之下,他们点燃了爆竹仓库,我们这边因此也折损了了不少的人手。”
说罢,恨恨的将手中的长刀惯到了地上,恰好插在了朝鲜王李倧的面前。口中塞着布条,被捆住手脚的李倧本来还是呜呜渣渣的挣扎着,谁知道一把雪白锋利的长刃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颤巍巍的抖动着。瞬间,一股热流就这么涌出了自己的裤子。
“可恨,就连布鲁总兵也在这次爆炸中被火焰灼伤而亡。”
说话间,松果额的眼中就泛起了泪花。反手又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向上一划割破了自己的面颊。
“若不是考虑要把李倧给大人送回来,我一定要血洗着汉阳城中所有的大明人。”
范文程若有所思的看着松果额,然后才放声大笑道:
“这又有何难!”
“我原本对这一场争斗并不担心。只是担心大明商团狗急跳墙,你只能带个朝鲜王李倧的尸首回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松果额,这一次无论如何你总要记个首功。”
说罢,范文程将羽扇扔到了椅子上,轻飘飘的走到了朝鲜王李倧的面前。
“公公可好好看看,有了这个活着的李倧,下面这一场戏可就要好看的多了。也不知道他还记得公公你不?但是我估计他是不记得我了,是不是?殿下?”
说着,范文程甚至于捏着鼻子蹲下来拍了拍李倧的脸。
“公公,给你一刻钟把咱们这位殿下也给打扮一下,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屎尿横流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然后,范文程又站起来拍拍松果额,
“下去洗洗,一会跟着我放松一下。”
而此时的顾家商团的门口,从不同的院落,一排排身穿黑衣的军人举着火把跑了出来,一点点向着通往景福宫的大街上汇聚,在火把的照耀下,每一个人衣服前面的黄铜纽扣闪闪发光。
贺人龙、陈子龙、顾顺之正站在一处临街的高台上,看着好似点点星火向着自己汇聚而来。突然,却看到了朱由检在周延儒、温体仁、岳和声还有董朝莆的簇拥下也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陛下!”
“朕走了!”朱由检对这种即将到来的胜利丝毫没有兴趣。在他的心目中,这仅仅是撬动了朝鲜一小小的板块而已,而隔海望去的大明却不是还在向着黑暗中沉沦。
说着,把李朢推给了岳和声、温体仁和贺人龙。
“咱们也不多说了,朝鲜之重要各位应该很清楚。下面的大政有劳岳卿家,军事有劳贺将军,和国内联系居中调度,商团贸易就有劳温卿家了。景福宫中还有大戏要演,给朕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