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朝莆年龄大,看着李若链也不问。倒是刘忠利年轻一些,看着眉头不展的李若链心直口快的就问了出来。
“杀敌容易、杀自己人难啊。”李若链也不隐瞒。
得,刘忠利只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自己也是多余问。这一句话就准准的击打在了董朝莆的心窝窝上面。
“唉~~~”果不其然,听到了这句话的董朝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董朝莆和刘忠利之所以受了这么多伤也是拜自己人所赐。
当年他们小队新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嘴很甜也把董朝莆当成老父亲一样敬重。天长日久,董朝莆也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董朝莆也没啥追求,就把自己的战功一次次的让给了自己的这个干儿子。
他不知道的是,这小子第一次单独出马就落在后金的手里面了。然后就干脆利落的降了金人。一面在遵化卫当差,一面收着后金的钱财。
一次遵化卫得到了后金硕睿亲王就在不远的地方宿营的行程,当时的夜不收千户就决定搏一把。
要不是快到集结地点的前一天晚上,他睡觉时说梦话说了几句后金的话,几乎就已经把夜不收将近一百多人都带进了后金的埋伏里面。
刘忠利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已经逃回到后金军阵中的小子怎么以多么恶毒的语言侮辱着真是把他当做儿子看的董朝莆,也忘不了那个小子跪下去舔别人鞋的丑态,更忘不了这小子一个个点名击杀曾经把他当做自己子侄辈看待的叔伯。
最后的董朝莆和刘忠利其实就是求死而已。
他们主动以赎罪的姿态承担起了整个夜不收撤退的后卫。直到双方大军开始对峙,这一探子和探子的对垒才得以结束。
一百三十人的夜不收,回来了二十九个,大部分都死在后金的羽箭之下,其中有十几只羽箭上还刻着遵化夜不收的字号,他们自然知道这是谁射出来的。
三个大男人就这么喝到了天麻麻亮。
说来也怪,人好像把自己的包袱和负担说出去之后,这些就不成为自己的包袱和负担了。而李若链听了董朝莆的故事,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要给自己的刀枪师父通风报信的心思,难道自己有一天也想要逃出到后金生活?
就算是可以,自己也得把一支支的羽箭射向自己身边的这些人?
一想到这里,李若链就为自己昨天的表现有点脸红。还好,清晨的路上没有人看见。
洗回到院子里面用冰冷的井水洗了了一把脸,又在胡同边吃了一碗滚烫羊杂汤的李若链似乎得到了新生。
从怀里面掏出捂了一夜的名册,把它递给自己的锦衣卫文书。
“我已经看完了,上面所有的人再核对一遍,安排专人盯着,直到死了或者回到牢里面为止。安排人把文书准备好,两天后我报给皇上。”
他看着自己的锦衣卫衙门,虽然要比原来的衙门小的多,人也少的多,但是总没有偷孩子和卖祖宗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