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位的手笔?”
“兵部给事中刘先龙。”
杨禄看着皇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再也没有言语,于是又拿起来了一本继续读。
倒也比较聪明,读的时候把名字放在了前面。
“佥都御史徐璜,国朝靡费不堪,但民间婚节所造摆件蒸糕,费料费功,应严禁,以正风俗。”
朱由检已经无语了,干脆往座榻一靠。
杨禄看着皇上不言语,继续诵读下一本。
“湖广汉阳王孝妇剖肝救夫,汉阳令奏请旌表…………给事中刘浩上言山海关边防失当…………鸿胪寺卿奏报东瀛琉球贡使…………户部请奏增陕西田赋以充辽饷…………御史玉桂弹劾登州卫克扣兵部款项…………户部主事宗室朱淑勋弹劾户部草场主事纳贿…………兵部奏请拨款巩固福建海防…………”
杨禄口才又好,对朝政又很熟悉,开始还停顿一下等待朱由检的反馈,后来几乎越念越快,几乎像贯口一般,念了三十几份奏章后,杨禄稍一停顿,从衣袖中滑出一份奏章。
“国子监司业朱三俊弹劾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弄权,宠逾开国,爵列三等,锦衣遍宗亲,朝堂滥乳臭,诏旨批复比归功于厂卫,外廷奏章不敢书姓名…………”
朱由检听到这里正准备询问朱三俊的来历,谁料到王承恩此时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换了一杯新的过来。
朱由检接过茶盏,缓了缓这才说道:
“魏厂臣是皇兄赖以治国的干将,皇兄临去前也叮嘱朕须借重忠贤。替朕批无需多事,危言耸听八个字。听了一脑门的官司,朕也累了,你退回吧。”
待到众人退去,王承恩这才小心的解释说:
“天启五年,为魏忠贤设立生祠的奏章就是朱三俊所书,魏公之功,在禹之下,孟子之上。既在亚圣之上,自可与孔圣并肩。”
朱由检这才明白朱三俊其实也是阉党。
仔细思考一下,幸亏有王承恩提醒,自己今天也反应迅速。这些问答估计很快就到了魏忠贤的耳朵里面了。倒也好,安安魏忠贤的心。虽然说历史上魏忠贤没有做出来什么过激的举动,可是增加了自己这么一個不可知的变量,谁知道历史的车轮有没有已经偏离了轨道。
要加强一下自己安全的考虑了。不管将来如何处理,眼下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要能活下去。
“大伴,手中可有信得过之人?”
王承恩想了想,回话说,“从信王府跟着奴婢的李三石等数十人应该都还妥当。”
“还记着今天五十八两的事情么。那你现在就去御膳传朕的口谕。司礼监御膳贪渎,杖五十,赶出宫。让你的人现在就接手御膳和朕的茶、酒日常。”
“奴婢晓得了。”王承恩躬身应道。
“杖刑的时候不妨在其他大太监的当面,记着。”朱由检想起来刚才御膳的嘴脸。“给朕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