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时间。

那是人类发明的一种记录的标尺。

在文本的记录下，时间可以让人们清晰的记录大部分事情的明确节点。

通常情况下，这些文本对于后世的历史研究，和经验分析有着无法形容的作用。

但在人的记忆中，时间确实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或许某些事情，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可如果记忆清晰，那些东西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可普通人的一生终究还是短暂的，相比起这些神之骑士和接受了玉体改造的人们来说，普通人的经历可以说是昙花一现。对于一个寿命在一百岁左右的人来说，他需要花费十多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找到自己的追求和归宿。在那之后，他又需要积累财富，然后孕育自己的下一代。可当那延续人类文明的工作完成后，人们往往已经老了，已经不能够再以最好的状态享受这世间的美好了。

但通常情况下，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的压力远远要比那些看似永生的人们要小得多。

在古代，没有那昂贵的玉体改造。如果想要像黑帝那样，成为永恒的帝王，唯一的途径就是寻找和神相关的东西。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黑帝那样幸运，大多数的人都在这条执念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他们大多数人的结果，就是葬送自己的王国。

看到眼前的一幕，黑帝有些恍惚。她已经不记得了，上一次遇到这样的敌人是什么时候了。

那庞大的能量，那精美的法阵，那意气风发的面庞。

是呀，谁又没年轻过呢？

可能是这无尽的时间，冲淡了自己的经历。也可能是这无情的岁月，让那尘封的记忆华为了真正的飞灰。不管怎么样，黑帝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的挣扎。

在面对敌人时的那种心跳，不单单是对敌人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负责。人类，那是一种高智慧的动物，可动物毕竟还是动物。他们在上头的时候，是不会顾忌手脚的轻重的。

自己这是分心了吗？

看着不远处聚精会神操控着法阵的阳，黑帝百感交集。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老了。

在对战的时候，居然想了这么多。

可什么是老？

自己明明是永生不朽的存在，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要选择这一条路？

向那些自己的老对手们一样，被历史铭记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