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今日见你的欣喜,且当是心水失态了。”凝歌微微向着南鹫福了福身子,举步就要离去。
南鹫本能的一把攥住了凝歌的广袖,却是被早有准备的凝歌闪开了去,只拽到了飞扬在半空中的广袖一角,微微一个用力,那衣服就好似找准了方向一般,恰好在肩头脱落了一半下來,露出了后肩一块说不出形状的胎记。
南鹫眼神一暗,又很快的恢复了明亮,好似燃烧旺盛的两盏烛火,猛然遭遇了干草,瞬间就燃烧成了燎原大火。
是她。
果真是她。
从父亲传下來的遗愿就是为了找南祁,世代相传,关于南祁的每一个特点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何况今日一见,不仅仅是那在当年预兆着不祥的蛇环,竟然连后肩的胎记也恰好和父亲时候的一模一样。
南鹫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些微的颤抖,飞快的帮凝歌紧了紧衣衫,“抱歉。”
凝歌皱眉,并沒有再多说什么,拂袖而去。
拐过了一个长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凝歌停下脚步,那人就远远的站着,她走的快一些,后面跟着的就紧一些。
并不像是刻意设防,只是有意无意的跟着。
不必看就知道是南鹫沒错。
凝歌想了又想,终于是咬牙在回廊尽头停下了脚步,无奈的看着身后的人。
南鹫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茫然的隔着一个石柱站成了一尊雕像,远远的看着凝歌。
“我不是……”
“哥哥可否答应我,在云城帮我封锁我还活着的消息。”凝歌轻声道。
南鹫一愣,换上了一脸的欣喜若狂,三两步到了凝歌面前,道:“你不怪我。”
凝歌不语,直直的看进那双眸子里去。
已经是很少有这样干净清晨的眸子,即便是双手沾染了鲜血也不妨碍里面那黑白分明通透,叫人莫名着迷,只消看一眼就不能自拔。
“自小我离家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有所怀疑也是应当的。”凝歌淡淡的就给南鹫一个理由,嘴角含笑,适才的恼怒无影无踪。
“不知道哥哥对我的要求……”
“你安心就是,我手底下的暗卫和情报都是极好的,即便是你在这云城里,也叫他们半分消息也带不出去。”南鹫信誓旦旦道。
凝歌点头。
她相信南鹫有这样的本事。
能和凰肆抗衡并且能赢的人,身上总是要有些底子的。
两人一路走着,正遇见慌忙來寻凝歌的七九。七九慌慌张张的从花园后面绕过來,见着凝歌和南鹫在一起,一时愣在了原地,话到了嘴边时候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什么事?”凝歌问道。
七九想了一会,多看了一眼南鹫才凑近了凝歌低声道:“姑娘,刘生求见。”
凝歌扬眉重复了七九嘴里的话:“刘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凝歌被绑去不周山庄之前,可是和刘生还有一笔交易來的,如今算算时间,却是刚好该是凰年一那边给回应的时候。
看來,是大鱼上网了呢。
“走,去看看。”凝歌侧首向身边的南鹫道。
南鹫点头,两人一处走在了七九前面。
倒是惊坏了七九,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之间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就变得好似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了。
何况那南鹫,來云家住的时候因为驿站被烧毁的缘故一直耿耿于怀,几日里都是冷着一张俊脸,如今凝歌回來了,怎么就把冬天也变成了春日里了?
“七九,去备笔墨來,我们要签协议了。”凝歌边走边吩咐,总算是把神游中的七九唤了回來,连忙低低应了一声转头里去。
南鹫好奇的看向凝歌上扬的嘴角:“刘生是谁?”
“哥哥只管着看场好戏。”凝歌脚步顿了顿,神秘的看向南鹫,眼中的笑意更深,满满当当的都是自信。
“好戏?”南鹫挑眉,说话之间已经进了大厅里,迎面一个红脸大汉,放着满屋子的座椅不做,背着手在大厅内來回踱步,不时的看向门口,瞧见凝歌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就向着凝歌走过來,其中的专注好似根本就不曾看见跟在凝歌身后的南鹫。
这大概就是凝歌嘴里所说的刘生了。
南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來历,但是看着这人眉眼之间的深沉,却莫名就生了许多危机感,下意识就拉着凝歌刹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