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噩耗(一)(2 / 2)

凤于曳皱眉,似乎为凝歌的难缠有些苦恼,思忖了片刻才认真道:“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放过你自己,不是吗?”

凝歌撇开头不屑的冷嗤了一声,瞧了一眼丝毫不减停歇的大雨,道:“今日我这长歌殿出奇的热闹,只是天不开眼,却不肯放晴。否则你说这时候坐在屋顶上看星星月亮,岂不快哉?”

凝歌岔开了话題,凤于曳却并沒有要放过凝歌的意思,随着之前的话題紧追不舍。

“我以为你对这里沒有了留恋。”

凝歌想了想才道:“是沒有了留恋。”

秋少沒了,凤于飞也早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凤于飞,这高墙四筑起的地方早就沒有了她立足的地方,可能在下一个谋略之间,她就沒有这么幸运的存活下來。

她身上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这样的价值什么时候才会被榨干呢?

“时至今日,凝歌已经沒有退路,我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帮凰家,不,只当是王爷和凰肆爷交好吧,您就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节点。若是今日不是凰九入冷宫,那便是我死。凰九不过是暂时性的进了冷宫,就有人踏破了这皇宫的门槛,甚至要掀起各种风雨來拯救她,而若是凝歌死了呢?”

凝歌说着话,直直的看进凤于曳的眼睛里。

凤于曳并沒有躲闪,迎着凝歌的视线淡淡道:“若是你死了,我会难过。”

凝歌挑眉:“仅仅是难过而已,可是我若是死了,就不需要你的难过了。我可以相信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害我,但是在我和凰九之间权衡,若非是我走,凰九就不能得救,所以你把我带出皇宫,凰九就有一百万个冤枉的理由了。说到底,你们谈判的结果只是除掉我么?”

凤于曳闻言,好似被人戳中了心事一样倏然站起身來,拄着手杖的手指死死攥紧,知道指节都泛出一抹诡异的苍白來才猛地松了手。

凝歌含着笑,好似看透了凤于曳心中所有的挣扎。

凤于曳的拐杖微微向前一放,“哒”的一声轻响就点在了凝歌的脚边,拐杖上面的豹头依旧是保持这蓄势待发的姿态,冷冷的逼视着视线之下的凝歌,倒是叫凝歌生出來一种错觉。

好似这豹子和这拐杖的主人像了个十之**,何况若非是历经沙场,这拐杖一直相随相伴,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气呢?

凝歌这样想着,愈发入神的看着那豹子的眼睛,就好似看着凤于曳一般。

“说到底,娘娘还是舍不得这里。”凤于曳忽然道。

凝歌摇了摇头否定道:“并沒有什么好留恋的。”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是放不下罢了。我的仇恨早就在这皇宫里面根深蒂固,即便是我真的死了也不会泯灭。若是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凝歌还侥幸活着,定然要抛弃这里的一切出宫。”

“你……”凤于曳被凝歌堵得无话可说,身上的白衣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在昏暗的灯光下翻着一种诡异的黄色,薄唇微微泛着些许青紫。

一句话还沒有说完,凤于曳忽然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凝歌抬眼看了一眼凤于曳:“你生病了?”

凤于曳一般咳嗽一边摇头,等收回手的时候,凝歌隐约从凤于曳躲躲藏藏的袖口窥见了一抹鲜红。

当下心中一紧,猛地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跟着摇晃起來。

凝歌甩了甩头,依旧是坚持这站了起來,探手一把抓过凤于曳准备往身后藏着的手。

“你受伤了?”凝歌惊讶道。

之间那雪白的袖口上不见金线刺绣描绘的祥云滚边,却只见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液蔓延在掌心处,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來,显然不像是造假的。

凤于曳说话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是和凝歌來回拉扯的功夫额头上就见了汗。

“多谢娘娘关心,这也是老毛病了,不必介怀。”凤于曳强自扯出一抹笑容來。

凝歌却不肯相信凤于曳的说辞,坚定的看着凤于曳道:“你今日和皇上谈判,谈的是什么?”

凤于曳苦笑:“若是说谈的你,娘娘信不信呢?”

“筹码?”凝歌挑眉道,猛然觉得心口压抑不住的一阵疼,而此时的凝歌只能强忍着,用手死命的按着心房处,免得痛呼出声。

此时已经是天旋地转,凝歌尚且还來不及过问凤于曳身上的伤,身子就绵软下去,紧跟着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凤于曳眼明手快想要拉扯住她,却是在情急之间只拽到了凝歌的一角衣袖,随着“刺啦”一声丝帛断裂的声音,凝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正磕在下一节的阶梯上,登时血流如注,并且在雨水的冲刷下一发不可收拾。

凤于曳心中大惊,立马丢了手中的拐杖,上前一把抱起凝歌的头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