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唤月的眼泪告诉她,这中间必定是有事情的。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回來的?”凝歌皱眉问道。
唤月因为凝歌清醒过來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表情怪异的很,看的凝歌心中也跟着紧张起來,一把抓着唤月袖子问:“可是固伦公主有什么消息了?”
难道是凰九已经迫不及待的对固伦下手了么?
唤月见凝歌担忧的神情连忙摆手道:“娘娘,您先不要担忧固伦公主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吧。今日里您受了寒凉,孩子……沒了……”
凝歌挑眉:“孩子?”
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
她根本就沒有怀孕,那日里的凰肆不过是为了把她从西凉皇子多都的狼口中救下來才信口扯下的谎言,之后她还來了一次月信,就更沒有怀孕的可能了。
唤月见凝歌神情一片苍白,连忙安慰道:“娘娘,或许是凰肆爷诊断有误,今日里皇上召來这宫里所有的太医,只说娘娘的孩子沒了。而且身子骨亏损,若是调养不好的话怕是日后都难以再有身孕了。所以娘娘先不要担忧其他的,先喝点药吧。”
唤月的话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轰然在凝歌脑中炸开,除了恼人心思的轰鸣声之外,凝歌脑中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就向着身下探去,果真发现自己的褒裤里面层层叠叠的垫着柔软的布料,里面温润潮湿一片。
这是在出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了?
首先她沒有怀孕是真的,她的大姨妈也不过才走了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和凤于飞并沒有缠绵在一处,根本就沒有任何怀孕的契机。
那就是这些个太医说谎。
可是太医为什么要说谎呢?
凝歌攥着唤月的手,双眼有些空洞的看着门口。
“唤月,我根本就沒有机会怀孕,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皇上侍寝的?何况我的月信走了不过匆匆半个月,这半个月來皇上忙于政事,又顾忌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曾宠幸于我,怎么可能会诊断出來怀孕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唤月眼神微闪,嘴唇强自挤出來一抹颇为牵强的笑容,唯一思忖就道:“娘娘……您一定是太过悲伤……”
“唤月!你这是怎么了?你只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凝歌不耐的扶着额头。
她总是觉得唤月今天是有些不对劲,心里好像揣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肯告诉她,又像是在惧怕些什么。
不过凝歌也只是想想,要知道在这后宫中除了唤月,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要相信谁。
原本她以为凤于飞会是她的皈依,但是在琪和和良太妃非要认定她是火岩蛇族所谓的圣女之后,凝歌对于这里所有人的信任也都开始慢慢的消磨殆尽。
沒有人会真正的接近一个在异国他乡毫无靠山的异国公主的,除非……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凝歌想要摆脱这样棋子的身份,却只感觉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包括自己家里的将帅都随时有牺牲她换取大局的可能。
已然是重生,为什么要为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死?
她一定要活着,不管前面挡着的是谁。
唤月顿了许久才道:“太医只说娘娘胎气不稳,又受了寒凉所以保不住孩子了……皇上为此大为震怒,把皇后娘娘给废黜去了冷宫!”
“什么?!”凝歌扬声道,因为惊讶的缘故,连声音都变了调。
凰九被废了?
看着门外的天色,也不过正是黄昏时候。算起來她不过是昏迷了几个时辰,皇后就忽然被废了?
凤于飞这算是什么意思?之前就算是抓紧了凰九要害她的证据的时候凤于飞也只不过是将凰九禁足,现在却是把凰九给废了?
这到底算是蹊跷还是凤于飞动了真怒?
“正是呢,这对于娘娘來说是个好消息。娘娘现在位份最高,皇后之位有悬空,只要娘娘博得皇上宠幸,那皇后的位置不是迟早都是您的?”唤月忽然笑道,似乎是从丧失皇子的悲伤中稍微好了一些。
只不过眉头的忧愁却依旧是这暂时的欣喜遮盖不了的。
凝妃假孕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那是无奈之举,所以她一直隐瞒着不曾向凤于飞禀告。如今事情里蹊跷太多,唤月却是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若是真怀孕,她要为凝歌感到悲哀,已经接连损失了两个孩子,说不定就连生育的能力都要赔上去了。
若是不孕,那就是她有欺君之罪,凝歌犯了凤于飞的忌讳,却不至于会是死罪。而她唤月,一个小小的丫鬟,却是必死无疑了。
不知道凝歌是假孕还好,偏生她知道。
所以站在局内也能清楚的看见这场戏不过是一场盛大的阴谋,只不过设局的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