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漫不经心的点头:“你说。”
凝歌想了想,忽然小声道:“柳妃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凤于飞一愣,旋即仰头深深看进凝歌眼里:“你倒是聪明,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凝歌对于凤于飞的肯定并不惊讶,稍作思忖才道:“从你开始要挟柳妃说出事实真相的时候。何况太医说柳妃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了,算算时间,却正是我们去西凉国的时候。后来柳妃说凰九设计叫她和西凉大皇子多都发生关系,这孩子,我看多半是多都的。”
“哦?”凤于飞笑着反问一句,面上却没有半分被待了绿帽子的悲哀。
凝歌瞧着凤于飞,若有所思道:“其实不需要你威逼,柳妃未必是完全和皇后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凤于飞惊奇道:“为什么这么想?”
凝歌沉吟了一声,说起白日里在坤宁宫外碰见柳妃事情,并着柳妃提醒她的事情也说了。凤于飞恍然大悟:“你是说,柳妃今日本来就准备鱼死网破,杀凰家威风?”
“再说与一桩奇事与你听。”凝歌润了润唇道。
“奇事?”
凝歌点头,往凤于飞的肩膀上凑了一点,道:“我从前只听闻琴声练到一定境界会叫人产生错觉,却不知道鼓点也会有这样的功效。昨日在赏梅宴上柳妃献舞时候的那段鼓点倒是叫我开了眼界了。”
“西凉的乐曲大多是以鼓点为主,练到了一定境界了,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难事。不过你是瞧见了什么?莫不是柳妃陷害你时用的就是这个鼓点的迷幻作用?”凤于飞道。
凝歌摇头:“倒也没有。昨日里见着柳妃忽然觉得她性情大变,跟我打听起固伦的事情,我一直心中有疑惑。那鼓点带我进入幻觉大概也是柳妃有意为之,并不是什么惊悚的场面,不过是一个男人弯弓射雕。可见她并没有害我的意思,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梦境跟我传达些什么。”
凤于飞沉吟道:“弯弓射雕?”
“我一直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不过柳妃因为和大皇子多都有染而和一向依赖的皇后娘娘鱼死网破,并不符合柳妃的性格。照例说皇后拿此时要挟柳妃,柳妃也注定乖乖听话。但是很显然,柳妃一开始就把孩子当成了牺牲品,可见她仇恨之深。这样的举动倒是叫我想起来一个人。”
“多罗?”
凝歌诧异的看了一眼凤于飞,没有料到他已然是一预料中,只点了点头道:“我猜柳妃和多罗大概是情投意合,奈何两人毕竟各自婚娶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多罗死了,柳妃却被陷害和他的亲哥哥有染还怀了孕,自然十分愤恨腹中的孩子。”
凤于飞润了润唇,打断了凝歌的话:“你是在怨我利用多罗?”
凝歌摇头:“我只怨我
语气顿了顿,又道:“若非是她心系固伦公主我也想不到这一层。她和皇后鱼死网破,怕也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思,如今多罗已经不在了,她这样解脱去陪着多罗也未尝不可……”
凝歌的话音戛然而止,眼中有星光一闪,身子也跟着猛然坐起来。
“糟糕!”
“怎么了?”
“柳妃有危险。”凝歌急促道。
他们可以阻止刺杀,可以阻止各种外在的可能,但是却阻止不了柳妃自己的心思,若是她想一心想死呢?
凤于飞闻言翻身坐起,推开锦被下了床,撩开重重叠叠的纱帐冲门外喊道:“长彦!”
大门应声而开,长彦尖细的声音透过纱帐一路传进凝歌的耳朵里。
“皇上,长歌殿的唤月在外面恭候娘娘多时了。”
“传她进来给娘娘更衣。”凤于飞道。
长彦道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凤于飞撩开帷帐时身上已然是一身金黄的龙袍傍身,凝歌弯了眉眼道:“去看过柳妃,还要请皇上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
“皇上且看着就是。”凝歌抿唇不语。
凤于飞还想追问些什么,见唤月正低垂着头捧着衣衫进来,这主仆俩交换了神色,其中意思不置可否。
“看来孤的身边还是留不住唤月了,什么时候你们主仆这样有默契,竟然还有事瞒着孤了?”凤于飞挑眉道,目光看着凝歌,问的话却是对着唤月。
他倒不是记恨唤月彻底投靠了凝歌,反而是无比钦佩凝歌的手腕。
唤月虽柔弱,但是也跟在凤于飞身边许多年,论起资历和情报能力来绝对胜过这宫里任何一个老宫人。
只是如今唤月往凤于飞跟前递送的消息毫无用处,不是凝歌在吃饭就是凝歌在散步,就连去坤宁宫她擅自离岗他也不知道。
这样脱离控制的感觉叫凤于飞心中憋闷,语气中难免是带了些嘲讽。
唤月一愣,脚步顿在凝歌床前,脸上红的好似煮熟了的虾子一路蔓延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