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以为你会与众不同,却不料你甘做粪土。凝妃。”凤于飞背着手,脸上都是高深莫测,许久才道:“孤不会叫你死。还会叫你好好的活着,叫你好好看你的玉珑国如何覆灭!”
凝歌脸上肃然,在凤于飞的斥责之下竟然慢慢的冷静下来。
在初遇凤于飞的时候,他就是个易怒的君王。只是从前他越愤怒她就看得愈加的开心,思及往昔,不能回首。
与众不同?
即便是有多与众不同,她也终究是孤身站在这宫里的女人。
凝歌脸上端看不出半点表情来,甚至不曾为凤于飞的话有一点的变化:“妾身嫁入凤翎国之日起,玉珑国荣辱就和妾身无半分关系。皇上心知肚明和亲的公主会有多大的分量,何苦自欺欺人。”凝歌咬牙,“不过,妾身倒是想问皇上一句实话!”
“说!”
“您现在有多少力量能和凰家抗衡?”
“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你身处后宫……”
“臣妾替您说吧。”凝歌截断凤于飞的话,“您若是有足够的力量和凰家抗衡,不必要牺牲林家,不必要册封玉卿。只是你固执以臣妾中毒的小事与凰家对立,羁押凰肆,与皇后娘娘翻脸。妾身相信皇上这些年辛苦经营都会灰飞烟灭。”
此时的凤于飞就好像是**裸的一具身体站在凝歌面前,透过那双清幽幽的眸子连五脏六腑都不得隐藏。
他不曾跟她说过任何事,但是她心思通透无所不知。
只是分明什么都知道,又为何要屡次做这些违逆他的事情?
背叛,当真在他身上还不够吗?
凤于飞恼怒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凝妃,长命的人都是无知的。”
凝歌苦笑:“皇上错了,长命的人该是心无挂牵,不是无知,是故作无知。您既说情深不寿,那妾身甘做尘土。”
凝歌扭曲了凤于飞话里的意思,说的别有深意。
凤于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
“皇上,玉卿因仇生恨,迫不及待要祛除凰家,心思难免有漏洞,且不论她是如何把东西安置到坤宁宫,再论她如何引了脏水顺手泼就凰肆想要一箭双雕。但是您觉得凰家五子固守京都,您成全玉卿她还能安然存活吗?”
“你一开始就知道?”凤于飞忽然松了口,皱眉道。
凝歌摇头:“不,我只是觉得皇后没有那么愚蠢。否则,如何在这后宫安然这许多年?皇上若信妾身,妾身当要进去和凰肆爷说两句话。”
凤于飞心中一顿,抿唇道:“你还要见他?”
凝歌坚定道:“必须要见。”
凤于飞一愣,没有料到凝歌固执至此,心里的酸涩更甚,冷冷甩袖道:“后宫不得干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说不准,那就不准。”
凝歌抬眸:“皇上这是隐晦了什么不可得知的事情?”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蹙眉又道:“还是皇上不顾贵妃娘娘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了?”
“你是在威胁孤?”
凝歌俯首:“妾身不敢。”
凝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凤于飞的软肋,但是玉卿却一定是凤于飞的软肋。
并着玉卿肚子里的孩子一定都是有故事,只是到如今还不曾有人把这故事说给凝歌听。凤于飞给凝歌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亏欠了玉卿一条性命一样,要不顾一切急着去偿还。
他们之间除了是亲兄妹,还会是什么呢?
凤于飞只是定定的看着跪地地上的凝歌,想起她小产之后不曾好生保养,又因秋少之死忧伤过度,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如今这是为别人跪着,当着不疼么?
什么时候这样的好,才会均匀的分一点给他呢?
凤于飞静默许久,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天牢之塔,忽然无奈的笑了出来:“凝歌,你叫孤拿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