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恼怒的将眼神迷离的凝歌甩到了床上,凝歌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凤于飞眼神微动,但终于是忍住了向前查看她伤口的冲动,攥紧了手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她竟然将他当成了凤于曳!
这个女人心里果真是有凤于曳的!这个认识让凤于飞很是恼火,他真怕自己再多看那人一样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她给撕碎了!
后背的吃痛让凝歌的神识清醒了许多,打量了一下入眼的东西,顿时明白这里是凤于飞的寝殿,也是,除了凤于飞谁能有这个本事将她带出天牢呢?
凝歌以大字形状在凤于飞的寝殿趴了几日,却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每日里都会有宫女太监来伺候她生活起居,饭菜也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搭配着做的,凝歌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结!
曳香院的清晨如夜晚一般的宁静,只是多了几分带着露水的潮气,那白衣男子好像一直都在凉亭里坐着,从不走空一般。
只是往日的七弦琴变成了一套描着金边的青花瓷器,那人的袖口挽起一截,神情淡然的好像是误入尘世是谪仙。
那双修长的手当真的好看,做起这泡茶的动作也是如弹琴一般的行云流水,无处不透着优雅。
趴在墙头的凝歌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当真是心冷了吗?
“既然来了,就不妨喝一杯我刚煮的茶吧”,凤于飞并没有转身,但是却好似看到了那人一般。
因为凤于曳现在是被皇帝禁在这曳香院里,没有皇帝的旨意,那些侍卫是不会放她进来的,所以凝歌就直接找了条捷径。
还好,这墙头不是很高。
凝歌稳稳的落在地上,虽然小心但还是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清晰的疼痛让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我会来?”凝歌盯着石桌上的两只茶碗,冷冷的问道。
凤于曳并不看凝歌,只是将茶碗端到鼻端,轻轻一嗅抿了一口,赞道,“特供的金骏眉果然醇厚。”
凝歌冷冷的盯着凤于曳的眉眼,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茶?
“为什么?”凝歌冷冷的问道,苍白的脸颊在晨风中更显憔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又大了许多,比往日又多了许多的执拗。
凤于曳轻笑道,“这样好的茶,你不吃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凤于曳,为什么!”凝歌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只是语气上又加重了几分!
今日,她是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凤于曳端着茶碗的手微微的颤了下,但终于是稳稳的放在了石桌上,含笑为自己续了一杯,袅袅上升的水雾中,那笑容有些许的不真实。
“对不起”,凤于曳看着瘦小的凝歌,两个字从唇畔滑落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凝歌的心上。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因为你说了,就代表我受伤了。
这是凝歌在现代的时候在一篇文章里看到过的一句话,当时还嬉笑着跟李平开玩笑说永远不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她死在了他的枪口下,他没有说对不起。
凝歌突然就笑了,端起了有些微凉的茶水,笑道,“你是料定我会来问个究竟,所以在茶是专门煮给我的了?”
凤于曳点了点头,“我了解你的性子。”
“如若不了解,你又怎么能利用的这样得心应手呢?”凝歌盯着凤于曳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躲闪的可能,“凤于曳,我要一个说法!”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曳香院好似没有睡醒一般,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错觉,凝歌撇到那竹叶尖还挂着许多摇摇欲坠的露珠,很是动人。
不过,太阳出来的时候,这些美丽会消失的不留任何痕迹。
“凝歌,算是我对不住你,你又何必问的这样清楚?”
“如果我是一把没有思想的刀剑,你拿我刺谁我自是不会多问”,凝歌冷冷的笑道,“可惜啊,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很想知道我怎么就入了隆裕王爷的法眼。”
从未见过这样的凝歌,凤于曳脸色顿时就变了,不复最初烹茶时候的淡定,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堵得慌,某种情绪好似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他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凝歌一直含笑看着凤于曳,如果不是她眼睛里望不到底的冰冷,凤于曳一定会觉得她还是跟自己苦学七弦琴的女子。
只是这眼神便已将二人隔在了山山水水距离之外的遥远。
凤于曳背对着曳香院的苍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好,我给你一个说法。”
凤于曳的声音很好听,讲起那些夹杂着荣耀和血腥味道往事的时候,语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那感觉就像是在临风抚琴一般宁静淡然,只是那微微挺直的脊梁彰显着某种特殊意味儿的骄傲。
他这骄傲,是为了他的母亲,华妃。
一个没有倾国美貌却宠冠后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