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凝歌倒吸一口冷气,瞪了凤于飞一眼之后连忙微微沉下腰身等着那刺骨的拉扯疼痛过去,臀部的疼痛叫她整个后背都是冷汗,但是身为21世纪神秘组织的杀手训练营里训练合格的杀手,比谁都清楚这一下刑棍打下去的有分寸,虽然力道大了一下,却是避开了臀部腰部的骨头打在活肉上面,只是疼痛却伤及不了筋骨。
只凭借那断裂的刑棍就觉得下手很重的人很显然是被这样的情况给懵了,但是凝歌心里却有了底。
她探究一般的瞧着凤于飞没什么表情的脸,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皱眉道:“你为什么救我?”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从一见面就各种不对盘。他想要她死,甚至嫌弃她的一切。但是他确实救了她没有错,若是凤于飞没有能及时来的话,凝歌还真没有把握要跟慈宁宫的人抗衡。
“呵呵……孤只不过是不想爱妃死的太快罢了。”凤于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描金纸扇,微微一展开横在胸前,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笑意。
“事情分明是你们挑起来的,为何要我承担后果?”凝歌不甘心道。
“孤喜欢。”
“那你为何还救我?”
“孤又不喜欢了。”
“你……”
凝歌转头就走,凤于飞也不在意凝歌逾距紧随其后,这一幕恰好落定在未出门的凰九眼中,原本要跨过门槛的绣鞋收了回去,精致的护甲扣在慈宁宫朱红的门扉之上,一寸寸收紧。最后竟然“咔嚓”一声断了,半截镶嵌着珠翠的假指甲跌在地上,咕噜噜一个滚动就到了凰九脚下,身后的丫鬟连忙捡起来拢入袖中,提醒道:“娘娘,我们走吧。”
凰九恍然惊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慈宁宫,这里那里是她能失态造次的地方?当下一个苦笑,敛了扶在门上的手迈出门槛。
凰九停留在慈宁宫的一株未长成的菩提树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苦涩。
“言笑,你还记得十一岁的时候,本宫刚进宫那一会么?”
言笑低头:“当然记得。那是娘娘最快乐的时候了。”凰九的手搭在那菩提树细嫩的枝叶上面,说来也奇怪,当年凰九进宫的时候慈宁宫里就有这么一株菩提树,这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菩提树似乎不曾见长,依旧是纤瘦渺小,也不知道是在预示着什么。
“是啊……最开心的时候。”凰九掐了一片菩提叶子,眼神有些空洞。
慈宁宫为了太后养老舒适,向来都是以清净为主。这条石板路凰九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第一次选秀道现在日日过来陪侍,已经十余年过去了。凰九终于从一个半大懵懂、如痴死矿的小姑娘长成一个雍容华贵、天子绝色的皇后,这其中苦楚无人知晓。
凰九想起她十一岁的时候,由父亲领着跟其他选秀的宫女一起进宫,秀女里面她最出众,因为她年龄最小,进宫还有男子陪伴。
父亲说,她是命定的皇后。选秀也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凤于飞身边的那个位置只可能是她的。她心中雀跃,带着红盖头欢天喜地的蹦跶。
长了她四岁的凤于飞一直都是她心中所向。
只是进宫的日子出乎凰九的任何一个预料。十一岁她不懂凤于飞的冷漠,十三岁还不懂,十六岁也不懂。凤于飞照常纳妃宠幸美人,她就整日竭斯底里的闹腾,前朝到后院鸡犬不宁。
有了凰家的庇佑,她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只为了填补心中的哪一点空虚,只是凤于飞如磐石一般坚定不移、完美无缺,终究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是她心中所向,梦中期许,为何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到了十七岁,凰九才真正明白原来这皇后真的只是个空壳子,他甚至连她的床都不曾上过。她和他只是陌路人,就算是戳破了心窝子里面的鲜血,也未必暖的了他的心。
高高在上的皇后陪伴皇帝六年有余,竟然还是个处子。
凰九渐渐安静下来,恬淡有礼,大方得体。众人正在感慨当年的小皇后终于长成的时候,凰九已经心如死灰。
学会杀人,学会算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凰九终于成了凰家的凰九。即便是一个在后宫之中资质平庸的凝歌也能轻易夺得他的注目,可是她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