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终于在酒店房间里见到了程阳和李娅，头一回和两个这么年轻的人平起平坐谈生意，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企鹅影视的ceo什么场面没见过？

先从程阳的作品聊起，《青花瓷》到《新地球》，武城侃侃而谈，尽力展示自己的学识，掌控聊天的节奏对于谈判主动权至关重要。

程阳全程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心中对他大致有了判断，这就是个纯粹的商人，对市场和用户的了解大过于作品本身，基本上他的观点就是大数据筛选以后的主流观点。

简单说，就是迎合最广大付费用户的喜好。

或许能赚钱，而且是赚大钱，但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很可能就会是流于表面的那种，过个一年就没有观众能记住的那种。

用音乐来举例更容易理解一些。

现在的听众都在说华语乐坛完蛋了，十年、二十年前怎么怎么样，现在能够成为经典的好歌越来越少。

然而另一方面，近些年华语音乐产能每年都在100万首左右，也就是说平均每秒有3-4首新歌问世。

但是这100万首里面大部分都是什么歌呢？

首先土嗨dj舞曲占了大头，再然后是抖快榜上各种口水神曲。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质量、音乐性比较高的作品，但是这些歌要火起来依靠的并不是作品质量，而是包装和推广。

也就是说，市场主要赚钱的逻辑并不在作品质量上。

也不光是音乐和影视行业，但凡是引入流量概念的行业，都不同程度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问题。

当大部分人的心思都花在如何惊爆别人眼球的时候，认认真真搞创作的人难免会受到影响。

“谢谢武总今天过来，我的意思就是京哥本人的意思，他只会出演我的剧本。你看啊，人我是给你们请到了，就是有一些附带的条件，企鹅影视家大业大，不会连这都要斤斤计较吧？”

程阳看聊的火候差不多了，直接挑明意图。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武城看着程阳古井不波的眼睛，一是搞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看来这小子并不满足于只是牵线搭桥，他也想借企鹅影视为跳板，踏足影视圈，听说他们新辉煌还打算搞动漫，这是准备向着泛娱乐化公司全面发展的节奏啊！

野心不小呢。

武城心里笑笑，新辉煌这帮人就跟赌徒似的，前脚刚跟sng对上，后脚就迈这么大的步子，也不怕扯着那个啥么？

不过话说回来，全面开花搏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光是在音乐圈那个潭子里扑腾也就听个响。

武城权衡着与新辉煌的合作的利弊，一瞬间就想了很多，会不会培养个竞争对上起来，会不会惹上sng集团等等。

不过就像程阳说的那样，企鹅影视还能怕了不成？

企鹅集团玩的是生态，大不了把新辉煌纳入自己的生态系统，专门搞影视配乐ost，动漫、音乐剧、低成本网剧也能外包一部分给他们，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过了片刻，武城把这些有的没的赶出脑海。

咱就是个分公司的高级打工人，操这些集团老总的心干嘛，真的是！

“那个，就我个人来说，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剧本的事我还要向董事会请示一下。”

“你要知道，现在买个剧本挺贵的，尤其是这种阅点平台上的大热ip，现在突然不用了，我总得给公司一个交代。”

“嗯，没有问题。”程阳点点头，“武总尽管去请示好了，对于企鹅集团来说，自己买自己的ip不过是左手倒右手，你们那个本子拍网剧倒是蛮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