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顿了一下,给他思考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肝郁虚实兼有之症状,可以用柴胡舒肝丸来调理……”
“柴胡,青皮,陈皮,防风,木香,枳壳,乌药,香附,姜半夏,茯苓,桔梗,厚朴,紫苏梗,豆蔻……”
“此方较为复杂,共有二十五味药组成,可以制作成丸剂方便病人服用。”
“还可以兼按压太冲穴,左右脚都按,每次二十息即可。”
“如果病人始终无法走出丧偶之痛,那最好让他离开现在的环境,到别处去居住。”
“再找几个他比较喜欢的子孙辈陪在身边,效果会更好一些……”
“你可以先拿去试一下,如果不行咱们再讨论新的治疗方法。”
一口气说完,陈景恪觉得有些口干,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
然后他就发现何求正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的开口的样子。
于是就问道:“怎么了,可还有什么问题?”
何求小心翼翼的道:“肝郁虚实是半个月前的症状,现在又加重了。”
陈景恪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砰”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澹澹的道:“说吧。”
年龄明明足够当陈景恪的祖父了,可是见他生气的样子,何求心中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就好像是犯错的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一般。
他不敢耽搁,连忙把事情讲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在病人的病情出现恶化之后他也开始慌了,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治疗。
然而任他如何施救,病人的病情起起伏伏一直都不见好,关键是总体在趋于恶化。
现在病人腹胀、腹痛、发热、头晕头疼、恶心呕吐、食欲不振、反酸、乏力、失眠、焦虑抑郁、口臭……
越治病人的病情就越重,何求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幸好他是尚药局的奉御,否则病人家属找就不愿意了。
前几天病人出现腹泻症状,他给开药治疗腹泻。
腹泻顺利治好,可还没等他高兴,病人又开始便秘。
连忙再治疗便秘,然后又腹泻了。
如此不停的循环,治好便秘就腹泻,治好腹泻就便秘。
颇有点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意味。
事情发展到现在,何求彻底麻了。
别说治好对方的病了,连腹泻和便秘都治不好了,彻底陷入了死循环。
而且对方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他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来求援。
听完他的描述,陈景恪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这个病如何,而是为何求。
这会儿他已经想明白,为什么何求一直拖到现在才来找自己求助了。
无他,面子。
尚药局奉御,年龄一大把,结果在医术上竟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全面碾压。
尽管他很清楚双方的差距,可心中难免会有不服,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结果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会儿是又尴尬又后悔又羞愧。
虽然很生气他拿病人开玩笑,但也不好再指责什么。
叹了口气,陈景说道:“这个病人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把他带过来吧,我要亲眼见到他才好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