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欣施了个军礼:“看在我们为朝廷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帮帮兄弟们吧!”
赵遵没有回应他们,而是轻轻的闭上了眼,假寐了起来。叶太守和司马欣互望了一眼,不知赵遵何意,正待开口询问的时候,赵遵突然开口道:“这一战打得惨烈啊!”
赵遵莫测高深的话语让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司马欣道:“赵先生,还请明示!”
赵遵睁开了眼睛,目中带光:“匈奴败走,叶太守和司马将军乘胜追击,取得大胜,斩敌首级二百余,缴获敌资甚多,然云中长使徐守辉等三十余官吏不幸阵亡,奏请朝廷给予抚恤!”
叶太守和司马欣听罢击节称赞,叶太守激动道:“先生真乃神人也!”
司马欣还有一些担忧:“一次战斗死了三十个官吏,颇为可疑,万一皇帝起疑……”
赵遵笑道:“放心吧司马将军,皇帝早就想扭转与匈奴作战被动防御的态势了,他非常渴望这么一场哪怕不算大的胜利,不会在意死了几个地方小吏。皇帝的心思朝臣们心知肚明,绝对不会挑事去打扰皇帝的高兴,哪怕皇帝和大臣们有怀疑,也会故意回避的!”
叶太守和司马欣满心欢喜的走了,当晚参与谋逆的官员和匈奴奸细全部被杀,为避免夜长梦多,第二天二百多颗匈奴人的人头就被装箱送往京城报功,报捷的公文由叶太守亲自撰写,把那些被杀的叛逆,写成了为国捐躯的忠良,为他们的家人争取了很多抚恤,借以堵住家属们的口,而家属们知道被杀的亲属犯的是谋逆的大罪,自己没有受到牵连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声张,整件事做得滴水不漏,超乎了赵遵的想象。
接下来的几日赵遵他们一边照顾受伤的兄弟,一边走访抚恤韦闯等死难朋友的家属,第五天傍晚赵遵从城外草场回来,刚到驿馆就碰上了前来报信的叶府管家。
叶太守的私宅中,叶太守、司马欣和赵遵分宾主落座,二位官长的表情和上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满面是笑,刚开席就连连向赵遵敬酒。酒过三巡,赵遵笑着问:“二位大人,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叶太守捋着胡须笑道:“喜事,天大的喜事!你来看!”叶太守将一份朝廷加急文书送到了赵遵手上。
“这不妥吧!我是白身怎么擅自阅看朝廷机密文件?”
司马欣笑道:“这里没有外人,看就是了!”
赵遵不再推辞,打开一看,原始是朝廷对“大捷”的批示,不,用“奖赏”二字更为贴切,叶太守和司马欣受到朝廷褒奖,官俸多五百石,各级有功官吏一律封赏,对死难者的抚恤也超出了规制。
更可喜的是公文中只字未提关于叛乱和对死亡人员身份的怀疑,这就说明他们瞒天过海的计划成功了,既惩罚了坏人,又使军政要员免于处罚,可谓皆大欢喜。
席间叶太守和司马欣对赵遵的感激溢于言表,酒酣耳热之际赵遵用手把玩着精美的漆杯盏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没了了。”
叶太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叹道:“是啊,这事也有点棘手啊!”
“嗯?”司马欣奇道,“二位,你们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赵遵道:“城里的叛逆处置了,城外牧场里还有一位要犯呢!”
司马欣一听牧场二字心就悬起来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司马欣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妻家的帮助,一旦辛家出事,自己的岳父、舅子都会受到牵连,就算不会波及到自己,但失去靠山对自己仕途影响可大了,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不知太守打算如何处置辛忠及其党羽呢?”赵遵“替”司马欣问道。
叶太守颇为为难:“辛家虽然只是牧马的牧民,但每年为国家供应万匹良驹,乃是云中爱国商贾的典范。然而投敌叛国乃是十恶不赦之罪,绝不能姑息。可是从人情上讲,为了辛忠一人牵连全族蒙难,叶某实不忍也,因此才久悬未决。”
司马欣一听“有门”,忙附和道:“是啊,谋反是十大罪状的第一条,如果真如实上报,辛鹰老宗主和继任的辛逊全都要受重刑,这样岂不寒了天下爱国商贾的心。而且辛家牧场毁于一旦也影响到皇帝扩军备战的大计,确实难处理啊!太守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