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察言观色知其所言非虚,这次审询坐实了辛忠的罪行,已经达到了预期,于是对一旁记录的书吏说:“都记下了吗?”
书吏把口供呈给了司马欣,司马欣看完又递给赵遵,赵遵仔细核对无误后,让张寿画了押。
陈铎将张寿押了下去,赵遵和司马欣商议如何处理此人,司马欣道:“投毒一案牵连甚广,营中也必然有内奸作祟,而今敌暗我明,张寿这厮不宜押在官府,以免引令贼人起疑,不如暂且将他交给北护军的兄弟看押,等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你看如何?”
赵遵道:“司马将军想的周全,我会对他严加看管的。”
司马欣道:“匈奴大军虽然退了,但谁知会不会卷土重来,城中的奸细不除我等寝食难安啊!”
赵遵道:“将军莫急,我保证不出三日便可将城中的奸细一锅端。”
司马欣奇道:“三天?有把握吗?云中虽然比不上内地大城市繁华,可也有千余户,数万百姓,工坊街市门面甚多,人员又杂,你要从何处查起啊?”
赵遵微笑道:“我自有妙计,司马将军,这几天城中一切照旧,不要惊动任何人,等我的消息。对了,韦队长派回来报信的那名兄弟现在何处?”
司马欣道:“他已经归建了,隶属第三团。”
“可否暂时将其借与我调用?”
“当然!”司马欣解下了自己的腰牌送给赵遵,“持我的腰牌,云中郡内任何一个地方出入无碍!赵老弟,多加小心!”
赵遵亲自将司马欣送出了门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赵遵和司马欣两个聪明人都在打哑谜,虽然没有在张寿口中问出匈奴奸细,但坐实了辛忠的罪状,满可以在辛忠身上做做文章,可两个人偏偏都没提这一节。
为什么?
司马欣和辛家有亲戚,他自然想维护辛家,认为赵遵不提羁押辛忠的事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可司马欣不知道赵遵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层亲缘关系。赵遵不想现在对辛忠下手,内情更复杂,投敌虽然是辛忠的个人行为,但他毕竟是辛家的二少爷,一旦将事态扩大,势必牵连到整个辛家牧场,这是赵遵不想看到的,所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越过了辛忠,无形中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陈铎见赵遵有些发呆,在一旁说道:“司马欣真是精怪,把这个烫手的栗子抛给了你,你还就接了,你也真是爱管闲事,许诺他三天破案,这不是找事吗?”
赵遵正色道:“关乎家国关系百姓,这等事若是闲事,真不知何为正事了!陈铎,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陈铎摸了摸肩窝和肋下的两处箭伤:“还疼着呢,不过好在没伤着腿!”
“腿没事就好,跟我去一趟大青山。”
“什么?”陈铎听到“大青山”三个字原地蹦了三蹦,警惕的看向了赵遵,“你……你又想干什么啊?”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打仗!”
城门关闭前赵遵、陈铎和韦闯手下幸存的传令兵东野志三人悄然离开了云中郡北门,东野志因为回程送信成了全队唯一的幸存者,虽然归建,但这几日郁郁寡欢,也不训练,整日醉酒。
今天突然接到卫帅的命令,让其加入赵遵麾下,接到这个命令东野志好像又活过来一样,格外的精神。
赵遵问他:“东野志,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停在和敌人打仗,我甚至没来得及和韦队长详谈你们被俘时的情形,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希望你能帮我。被俘那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