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咬牙道:“内奸也被灭口了,这些歹人行事歹毒缜密,是早有预谋的!”
老马夫道:“如今辛家的人都汇聚在新马场,确保马群不失,我那老兄弟忍着丧子之痛主持大局,难为他了!”
赵遵想了一会儿,说:“辛家大少爷真的死了吗?不是说没找到尸体吗?”
“是没找到尸体,可是半月了他要是没死怎么不回家呢?”
“会不会是有人拦着不让他回去?”
老马夫突然瞪大了眼睛:“是谁?谁拦着他?”
赵遵道:“我只是猜测,未见到尸体总还有一线生机啊!”
老马夫叹了口气:“你不了解草原,草原上有太多东西可以让一个人死不见尸了,说不定是被狼拖走了。”
赵遵从老马夫口中得到了很多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最后他向老马夫问起了大河滩牧场的位置,老马夫奇道:“怎么?你要去大河滩?”
赵遵点头道:“我天生就是个好事之徒,想看看大河滩牧场究竟是何所在!”
“去不得,去不得!”老马夫忙摆手道,“大河滩牧场在和匈奴搭界的揦子河东侧,河西常有匈奴人出现,以北的山地强盗横行,如今朝廷大军换防,那里汉人的势力空虚,坏人们趁机兴风作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赵遵笑道:“老丈,我是当兵的,知道怎么对付贼人,您放心真遇到危险,我会跑的!我呢,还有点私心,万一让我找到辛家大少爷,无论生死,买马的事不就妥了吗!”
马夫点点头:“我一看你就不凡,你要真能找回辛逊,哪怕只是尸首,五十匹战马白送给你都行。你一直向西行五十里就能看到大河滩牧场了,白天你骑着马目标太大,晚上去!”
“多谢指点!”
赵遵上马刚要走,老马夫拉住了他的马头:“小伙子,万一遇到危险,你就点燃狼烟,老家伙我一定带着附近牧场的后生前去助你,好叫那些小贼们知道,套马的张三爷还没入土呢!休想欺负咱们牧人!”
赵遵辞别了老马夫,向西进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牧人和成群的牛马,但三十几里之后就再也见不着牧人的踪影了,这里好像有一道天然的界碑,普通的牧人轻易不敢越雷池。
终于赵遵在日落前赶到了规模巨大的大河滩牧场,它屹立在大河的河湾处,三面立起高的的木制围栏,一面背水,方圆数里的一个大堡垒,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无比雄壮伟岸。
赵遵按老马夫的吩咐,把马儿拴在山坡背面的石头上,自己趴在山头上直等到天黑透了,才悄悄来到了高的围栏下面。他绕围栏而走,在牧场的北侧发现了被大伙焚烧破坏的一截围栏,这里是敌人攻进来的地方,如此看来牧场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攻破的,如此粗壮的围栏被烧毁就不是片刻之功。作为辛家接班人如果不是个熊包,肯定有足够的时间逃走,这么大的牧场不可能全被围起来。
赵遵小心翼翼的走在空无一人的牧场中,牧场里的房舍和库房紧闭大门,甚至没上锁的屋子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很显然袭击牧场的歹人是冲着那些母马或者是为辛逊来的,根本不把其他财物放在眼里,确实是有备而来。
赵遵走到了牧场的最深处,在一口井边发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马棚、井栏上都有刀斧留下的痕迹,地面上几滩黑血在月色中显得十分骇人。
赵遵不由得起疑,袭击马场的那些歹人为了不暴露身份杀人灭口实属正常,可牧场里的人为什么不逃呢?他们有马,又善于奔驰,有很大的逃生机会,可偏偏要留下来和优势敌人硬拼呢?难道!难道有什么东西他们必须留下来保护,或者不是东西,而是……而是人!辛家未来的主人!
想到这儿赵遵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可以藏身的地方,而向西不远就是揦子河,盛夏季节河水湍急咆哮,是一条死路。
赵遵站在河畔沉思了良久,毫无头绪,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河流上游的突然闪过了一道银光,这种光赵遵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利刃反射月光的残影!赵遵立刻俯下了身子,向发出光亮的地方爬了过去。
赵遵沿着河岸爬了七八百步,手突然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竟然是一具尸体!此刻月光昏暗,赵遵不能辨认死者的相貌,但是从手感上可以推断此人死亡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在一两天之内,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
死人的身边不远的地上横着一把刀,刚才的光就是这口刀的刀刃发出的,死者穿着普通牧人的衣服,但是从死亡时间和地方不难看出,他绝对是一个和牧场劫案有关的人物。
赵遵最后拿走了死者所用的兵器,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天亮的时候在草场上遇到了正在四处寻找自己的陈铎兀哈伊支等人。
赵遵说:“来的正好,走,去前面的马场!”赵遵带着他们来到了老马夫的小马场,一大早来了十几个骑马的壮小伙,把马场里的人吓了一跳,老马夫见赵遵平安归来,忙把他们让进了帐篷。
赵遵立刻把捡来的刀从布包中取了出来:“老丈,这把刀您可认得?”
老马夫接过刀,摸了摸刀刃,掂了掂分量,等他倒转刀身看刀把的时候,眼睛突然瞪大了,惊道:“这刀你是从哪儿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