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安晴看着几乎被裹成粽子的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底下穿着合身的上等白鸭绒制成的棉衣棉裤,一身大红色喜庆绵袄,脚蹬一双鹿皮小毡鞋,披着一件白色狐皮大麾。
司琴还在嘴里念叨着是不是还缺点啥,又转身过去在箱子里翻找着,安晴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今天就别想出门了,看司琴注意不到自己,偷偷的溜了出去。
走到园子里,安晴才发现这雪非常厚,都已经到自己小腿肚子了。安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心里却想着自己要堆个什么样的雪人,要堆几个,全然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寒冷。
刚走前院,安晴听到了敲门声,心里觉得很奇怪,兄长来信说今年京里发生的事儿比较多,北方有雪灾,冻死了不少百姓和牲畜,所以从上到下年关不会大操大办,就不来接自己回家过年了。
本来齐嬷嬷她们以为要回府过年,所以没有准备任何年货,听到消息后才急急忙忙的准备,连守门的刘婆子都帮着洗菜去了,知书她们忙着剪窗花,收拾房间。
安晴想着现在就自己一个闲人,也没喊人,自己去开门了。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件深蓝色衣袍,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黑色大麾的燕鹤之,风帽上的乌黑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长长的眼睫毛被冻成了白色艺术品。还有站在他身后缩在一起的小厮燕林。
安晴刚想问他这么大的雪天为怎么来的。却被他抢了先,“怎的是你来开的门,身边的嬷嬷丫鬟们呢?衣服都没穿戴整齐就跑出来,手炉也不拿,围脖也不带,你身边人是怎么伺候你的?”
安晴刚因为他大雪天的来找自己的感动,被他连番发问给弄没了。直接回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倒是先回答哪一个。”
燕鹤之也不等她回答,取下自己的脖套给她带上,抓过她的手拉着往房里走去。
他步子迈得太大,走的太快,安晴走的有些吃力,不小心就坐下了。
燕鹤之转身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叹口气后直接拦腰抱起来。
安晴有些害羞,便结结巴巴的说道,“燕鹤之,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燕鹤之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声“闭嘴。”
燕鹤之板起脸来的样子委实有些吓人,安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也不敢说话了。
到门口时,遇到了发现姑娘不见了,到处找人的司琴。
看到给自己行礼的司琴,燕鹤之余光都没给一下,径自抱安晴走进房间,直到把安晴放在塌上后。
才转身出去说道,“你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齐嬷嬷一听燕世子来了,直觉坏了。匆匆忙忙的带着知书她们来了,立马跪倒在地上请罪。
燕鹤之冷哼一声,怒斥道,“齐嬷嬷,你在宫里当了十年的宫女,五年的女官,又在长宁公主身边做了十年的掌事嬷嬷,现在跟着小晴儿到庄子上,真是委屈你了?屈才了?”
“奴婢不敢,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
“你也知道你是奴婢,不紧着伺候主子,跑哪去了?还有你们,竟是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再有一次,本世子就杀了你们这群心大了的奴才。”
本来看到燕鹤之凶巴巴的样子,安晴吓得不敢说话了。可看他都要打要杀了,安晴鼓起勇气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燕鹤之,你别生气了,是我不耐烦司琴给我穿个没完没了的,偷偷溜出去的,他们都在忙着准备过节的东西,才是我给你开的门。”
看她还是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燕鹤之更气了,心里对长宁公主也不满起来,究竟把心思都放在那了,没给女儿传授任何御下的法子,这样怎么管的住手下的人。自己帮她立威,她倒好竟跑来拆台。
燕鹤之也懒得再说话,黑着脸坐在椅子上。
齐嬷嬷跪走几步到安晴脚下,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后说道,“奴婢们忘了自己的本份,罪该万死,请姑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