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在，她靠着墙躺着。皎洁的月光洒在老人那张白纸一般的脸上，老人的脸显得煞白煞白的，若不是老人胸部微微动着，你根本不会认为老人还活着，那样子，跟死人差不了多少。

杨帆走过去，俯下身，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轻声说：“老人家，老人家……”老人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饿昏过去了，杨帆拍了好几下，老人干枯的嘴皮才动了几下，干瘪的眼睛才转动了几下，然后嗫嚅着醒来了。老人醒来时，抬起皱巴巴的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举目看着满天的星星。那样子，她好像要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已经死去了。当她确定自己依然还好好的活在人间时，双手拄在地上，把身子坐直了些，转眼看着杨帆，又咕咕叨叨地说：“小伙子，鸡腿买回来了吗？”其实，老人家已经嗅到了鸡腿的香味，她的鼻子禁不住吮了吮，好像小孩正在吮流出来的鼻涕。

“老人家，买回来了。”杨帆笑着把鸡腿、蛋糕和水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见了这些好吃的东西，一把就从杨帆手中抢了过去，撕开包裹着的纸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相十分不雅，一面吃，眼睛还四处嘀溜，就像一只捕到食物的狼，嗷嗷地叫着，血红的眼睛却盯着四方，时刻防犯着其他动物的侵入，跟它抢夺食物。吃了几大口，老人“呃呃”地伸着脖子，好像是吃急了，被鸡腿卡住了脖子。

杨帆把水递过去，关切地说：“老人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噎着了吧，快喝点水。”杨帆还下意识地举手给老人拍了拍背。杨帆只能对老人这样了，这几乎尽了他的全力。他还要去找王雨涵，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跟老人打了声招呼后，抬腿匆匆地离开了。

杨帆没走多远，那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再次传来：“小伙子，你等等。”不知老人又怎么了，杨帆心里有些烦躁，可他还是转身返回老人身边了。也许，老人还有别的请求，都帮了这么多了，再做点也没啥。

“老人家，还有事吗？”

老人没有回答杨帆的话，而是抖索着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杨帆说：“小伙子，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杨帆从老人皱巴巴的手中接过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市政大厦前有个穿蓝布衣服的小男孩，你去找他。别的就什么都没了，杨帆翻过纸条，看了看背面，什么也没有，仅有前面那一行字。这是什么意思呢？杨帆大惑不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