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本欲躲起来,略一沉吟,竟然直接迎了上去。
“爹?”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爹。
梁大略一吃惊,也就反应过来,“这么晚了,书院还没放假嘛?”
“正是放假了,才来买点年货,接爹爹一起回家呀!”
梁轻甜甜的说着,一只手挽住梁大的胳膊,“爹也放假了吧?”
“哦,是,是啊。”梁大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旁边。
“年货也买完了,咱们一起回家吧!”梁轻拉着梁大往车马行走。
“好,回家。”
“梁老板,我那有点东西,别忘了以后光顾啊!”街对面的女子竟然开了口。
“啊,好,先祝你生意兴隆啊。”梁大打发了女子,又解释道:“本是要去她那里买些年货的,既然已经买了,就不去了,她也没甚好货。”
三个人雇了车,回了村。
梁氏也终于开始准备年饭,杀鸡宰鹅。
休了三十,初一两天,从初二开始,梁轻以开学要分班考试,需要和梁茵一起读书为由,离开了家。实际是去了山里,陈武的小木屋,和梁远一起闭关修炼。
因为陈武要教他们一项新的功夫,梁轻学了三年多的轻功和拳脚功夫,终于可以学习剑术了。
整整九天的闭关修炼,陈武教完了一套剑法的基本招式和要诀,剩下的全看个人修炼了。
梁轻觉得就要成为一代侠女,仗剑天涯,闯荡江湖了!
很是兴奋。
闭关出来,才知道村里发生件天大的事儿。
姜大娘子,四儿和五儿的娘,那个因为姜大出轨,而被气得病入膏肓的“病秧子”。
她居然在大年初三,用她瘦骨嶙峋的手,砍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周氏形容其凄惨,“满屋都是血,都淌到院门外了”。
“寡妇当场就咽气了,活该,骚货。”
“自己男人死了,也不知道安分,还出去浪,死了可不是活该嘛?”
至于“姜大先生”?
据说只剩半口气了,起不来炕,受伤过重,“伤了脏腑”,“废了一条腿”。
想不到那个泼辣的女人,竟用了如此惨烈的方式?
姜大娘子已经被下了大狱,“当天你九爷就报了官,县老爷正在家过年都被惊动了,官差上门把她锁走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砍了两个人呐,还不得秋后问斩啊?”
“她那副身板,还能不能熬到秋天呐?”
“那么壮实的人,都被磋磨成啥样了?”
“可不是?要是我临死前也拉个垫背的!”
“寡妇是不是命不好啊?家里男人死了,这外边一个野的,也剩半口气了!”
“可怜那俩孩子,快成了孤儿咯!”
“这俩孩子命硬吧!爹娘都快没命了。”
四儿五儿一边照顾瘫倒在床上的姜大,一边还要想法去县衙的监牢打点,看望就剩一口气的姜大娘子。
姜大看病要钱,全靠人参吊命,不到半个月而已,家里那点积蓄已经用光了。
姜大的几个嫁出去的女儿,听说家里的事情。
连娘家都没敢回,更别提帮忙了,唯恐避之不及。
家里开销大,磨坊没人经营,被梁老三以很低的价格买了去。
“那么大个磨坊,就卖这点钱,这算是强买了吧?”梁轻感叹道。
“哼,可不是,人走茶凉,当初姜大先生谁敢得罪呀,梁三那都上赶着巴结他家,这人还没死呢,梁老三这样的破落户都敢骑他身上拉屎了……”周氏话糙理不糙。
“这人呐,老话说得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太张狂!”周氏念叨的同时看着梁大,意有所指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姜大坏事做绝了,报应啊!现在他半死不活的,可怜那俩孩子了,多好的孩子啊,花骨朵似的!还得端屎端尿伺候他。”
四儿和五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嘴里“泼辣无理”的丫头,看着她们“绕着点路”的女土匪,变成了“花朵似的”孝顺小孩儿。
梁轻在村口遇见五儿,她眼窝深陷,一脸愁容,读书是暂时是不可能了。
梁轻让她去找陈屠夫,去烧烤店打工,可以贴补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