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跟我奶他们说啊,这个事情有些悬乎。毕竟这是白胡子老头出来跟我暗示的,至于说会不会发生,或者在什么时间发生,我都猜不出一二。
如果说我跟大人们说了,这事情没有发生,让他们白白紧张一场,那我会不会在他们心目中留下不老实乱撒谎的印象。
躺在床上,我翻过来翻过去,没有一点睡意,于是我就坐了起来,想过去叫醒我爹妈,跟他们老老实实地说一下这个事情。
可是我听着我爹在西间那沉沉的打鼾声,却又不忍心过去打搅。我一直是一个很听话,能体谅大人的孩子。我爹我妈天天下地干活,那可是相当的劳累,如果夜里再睡不好觉,那肯定会很麻烦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又忍住了,算了,还是不说了吧,不管是今天夜里两点,还是两天后的夜里,我都悄悄地等着吧。
我家牛屋,在堂屋西间外面的那个砖头垒的外间里,后面有一条东西向的小路,那小路往西没几步就是西大路。只是这牛屋垒的不像我们堂屋那么正式,有些低矮,但也能遮风挡雨。
我想不出,这半夜三更,我家这牛屋或者我家头牛,会发现什么事情来。于是,我就穿衣下床,走到院子里,把那个小椅子拖过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了牛屋门口。
我想得很简单,我就在这里等着,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扳倒树捉老鸹的方法,虽然很是笨拙,但却极度有效。
如果我一直在做着什么事,我会发现时间过得那是飞快啊,但如果让我就这么跟尊神一样无所事事地坐着,我才明白,那简单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现在我就是,耐着性子坐了一会儿,听了好一阵子那东北风单调的呼啸,没多久,我就开始感觉相当的乏味了。
不要说这牛一会儿倒沫,一会儿放屁,一会儿吃草,忙得不亦乐乎,我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这牛屋门口,着实有些寂寞难耐。毕竟这已经是夜深人静啊,外面刮着呼呼大风,我就跟个傻小子一样,神经兮兮地端坐在这牛屋门口。
罢罢罢,谁叫我能看到这老神仙呢,我还是耐心地等着吧。于是,我调整了心神,一边想着我刚刚遇到的那个教我法术的老神仙,一边仔细回味,他说的那些口诀,加上我又有烧死枯骨太岁的实战,没一会儿,我就沉浸到反复推演法术当中去了。
我正推演得投入呢,我家院门外那棵歪脖子枣树上,已经睡着的鸡子,突然跟发癔症似的咯咯叫了两声,我一听有动静,那是一个箭步,就直接冲到了院门外。
到了枣树下,我抬头就往树上看,那些鸡子紧紧抓着枣树树,跟荡秋千一样,睡得正好,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会不会是这鸡子做梦了啊。
我一看,我有些神经过敏,就摇了摇头,走回到牛屋前,坐下来,继续反复推演那几个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