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有很多野虫在鸣叫,但这些声音根本掩盖不住那扣人心弦的哭声啊,那哭声,即使是我这样的小孩子听了,也让我无比动容。
东北边这块庄稼地,是庄西头的,我不太熟悉,这庄稼地往东的尽头,就是那条湍流不息的东河。我其实不止一次地路过这里,可从来都没有注意这包谷棵里居然还有几个坟疙瘩。
我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审视着打量那几个坟包。这些坟想必是相当有些年头了,因为我看到那坟不光是小,而且我看到里在的棺材已经彻底朽掉。
棺材里的骷髅架子,已经朽枯得快成灰了,更不要说那些衣服了,早就没了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棺材都朽掉了,这坟包竟然没有被上面的土堆压得塌陷!
晌午头的阳光一向很是热烈毒辣,我还没有走到这些坟疙瘩前面,我的额头上就沁出了汗水。我看到那里的包谷棵长得那个旺啊,那细长的包谷叶黑绿黑绿地发着油光。
我听着那哭声,好像有些近了,可是我却没有找到那哭声的来源。按理说,这哭声是女的,应该有一个女子伏在这坟边,哭天呛地才对。
可是没有。我没有觉得奇怪,对现在的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大不了的事,毕竟见得多了,这样的事情有些稀松平常。
但是我得找到这哭声的来源啊,我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没找到,万一这东西真的是个什么怪物的话,要是突然对我出手,我岂不是要被伤到啊。
想到了这里,我就用手撩起那些包谷叶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几个古老的坟头,有五个,像满天星一样很不规则地堆在我眼前。坟头也没有什么松柏长青树,更没有什么砖头垒起来的供香台,甚至连个烧过火纸的痕迹也没有。
我知道这坟估计应该是被人给遗忘了,要么就是这坟主人的后代早已背井离乡,或者是已经断了血脉绝了后。唉,但愿是前者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站在坟边细细地搜索着。那哭声,已经很是清晰,就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可是这哭声也太悲了,一声一声往我耳朵里钻,惹得我的心情也要低落起来。
我连忙像摇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稳住了心神,围着这几个坟头慢慢踱了过去。这几个坟上,都长着茂盛的糖鸡屎秧,那粗壮的紫褐色的茎杆,还有那巴掌片大的叶子,格外的扎眼。
这些糖鸡屎秧中间,有很多粗粗细细的长虫皮,胡乱地卡在那里,我没有去动,我现在没功夫搭理这些,我得赶紧找出那个哭声的来源,要不然我的汗就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