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快醒醒,出大事啦。”丁怀仁推醒了正在熟睡的老丞相。。
“三才啊,怎么了?”老丞相毕竟年老觉浅,很容易就醒了,他见丁怀仁竟然深夜将他叫醒,那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恩师,刚才从南边传来的加急军报,派往暹招国的八千大军被人全歼,包括大将军李求功在内的所有将士,无一人生还。”
“什么!”饶是以丞相的养气功夫,也被这个消息震的失声,他抓过那本奏折,仔细扫了一眼,这才微微颤抖着放了下来。
丁怀仁道:“恩师,现在到底如何是好,还请恩师决断。”
老丞相闭目沉思,丁怀仁也不敢催他,半晌后,他推开窗户,看着东方微微发亮的天际,长叹一声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大顺啊。”
丁怀仁从没见过自己的老师如此的衰老,颓废,顿觉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悲愤道:“恩师何出此言啊。”
老丞相叹息道:“这次变故,恐怕就是暹招的局势远超我等想象。我等必将遭到那帮人联手攻讦,恐怕之前所推动的事情,都将复付之流水啊。”
丁怀仁道:“未必如此,他们哪天不跟我们对着干了才是稀奇,又何必怕这种程度的攻击?”
“这次不一样,之前能与世家抗衡是有皇帝支持,可这次发兵暹招是我出的主意,皇帝下的旨,谁能让皇帝负责?所以必须要有人出来,这个人只能是我,皇帝是不会沾惹此事的。”老丞相摇头道:“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回去吧,老夫也要去写请罪折子了。”
丁怀仁内心里忽然涌出强烈的不甘心,他大声道:“恩师一心谋国,自然让很多人不满,现在他们又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恩师,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
老丞相摇了摇头道:“三才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此事不是朝中之人干的。”
丁怀仁道:“怎么不是,恩师力主练新兵,搞军制改革,触动了多方利益,不管是军方还是世家,亦或是朝中朋党,或者是勋贵都有可能出手。”
老丞相道:“你忘了轩辕七杀了,这些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只要轩辕七杀去查,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到时候谁出手一目了然,还怎么扳倒我。所以不可能是朝中之人干的。”
丁怀仁眼中爆射出一股精光,他冰冷道:“那就让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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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幽静而朴素的大堂之内,十几个男人齐聚一堂,不知在商讨着什么。
一个老者将密报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诸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王介甫在那个位子上已经太久了,压我们几十年都喘不过气来,这次一定要把他弄下去。”
忽然一个人小声道:“王老西也没干什么坏事吧,真要把他赶下台吗?”
立刻就有人大声道:“林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林家是发达了,朝野都是你们的人,你当然不在乎啦,可是我们呢,我们清河崔家,连着被那姓王借口整顿吏治连罢了三个封疆大吏,现在中央只有小小的都御史在支撑着,这还是个千年世家的样子吗,这次搞倒姓王的,我们崔家第一个支持。”
“不错,我们陇右李家也支持,姓王的老匹夫,搞什么清丈田亩,硬是拿走了我们李家三千万顷的地啊,此人上台就是为了和我们作对的。”
“我们闻喜裴家也支持,这王老西搞什么均输法,我们裴家近几年的进项直接就少了四成,裴家和他不共戴天。”
整个会议开始热闹起来,大部分是支持将王丞相扳倒的,几乎都成了世家诉苦大会了。
忽然这时林立道:“大家可别忘了,现在王老西有多么强势,要是这事儿真是朝中之人出手,那不但扳不倒他,而且他缓过来恐怕要对咱们几个上蹿下跳的人下重手了,谁想做出头鸟啊。”
于是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那最开始发言的老者道:“大家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和军方,勋贵通过气了,他们都否认插手了暹招平乱一事。”
“裴老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啊,可是那帮家伙说不是他们干的,那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裴老大人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冷冷道:“据老夫了解,王介甫之所以要搞军制改革,是为了拿到兵权,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拿到兵权之后开始推行科举制,到时候咱们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再说了吧。”
整个大堂立刻沸反盈天,群情激奋,但是大家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齐声道:“全凭裴老大人做主,我等一定照办。”
裴老大人点点头道:“很好,那我就说了,这次暹招兵败,皇帝必定龙颜大怒,轩辕七杀远赴南疆查案,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本来按照正常程序走姓王的也肯定下台,但是我们做事不可将宝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这个时间里,我们要联合军方,勋贵,外戚,还有王介甫的死对头东南帮一起发难,趁着皇上大怒,先把他踩下去,只要下了狱,立刻让他自杀,具体的事情我会再议的,诸位都是各大家族的核心成员,此时还需大家同心协力,先拿个主意,这个大方针有没有问题?”
这时一个人道:“那如果真的是朝廷内部有人针对王相的阴谋,那我等该如何自处。”
裴老大人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事八成是九幽干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那人点点头道:“好,只要一出结果,我们便立刻发难,这次一定要把他弄下去。”
王老大人见到众人纷纷附和,将手往桌上一拍,掷地有声道:“诸位,家族兴亡在此一搏,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