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姓名,年龄,出生年月,民族……说!”审讯室里,一个yīn冷却又沉稳的声音猛然炸起。~~

“朱二奎,27,1983年十一月五日,汉族,党员……”昏暗的灯光下,二奎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两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其中一张面孔还在不停地chōu着烟。声音,就是从那张chōu烟的面孔发出的。

“就凭你,也配当党员?”烟头突然闪亮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四个人,四个人重伤!一个肘关节粉碎xìng骨折,一个腕关节粉碎xìng骨折,一个gāowán破裂,一个颈椎关节粉碎xìng骨折……好身手,好本事啊!”

“……我只是在自卫而已,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家伙……”二奎轻轻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下手的分量,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这是他本能的唯一反应了。

“说吧!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的?”一口浓浓的烟气把灯光nòng得更加地昏暗了。二奎心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当初反审讯训练的时候,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种层次的审讯,他还没放在眼里。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跟警察对抗的直接后果,就是把牢底坐穿!他不想坐牢,不想坐牢!家里的老娘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在部队里学的。”二奎决定实话实说,以良好的态度配合警察同志。只是心中的怪异感更加地强烈了。昨天还是祖国的守护神,今天就变成了人民的公敌,阶下之囚。

“你还不傻嘛!知道自己是在劫持人质,所以当警车一到,你立刻就举手投降了!这也是部队里教的?哪支部队?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烟头连续亮了一下,声音继续无情地讽刺着他。

“某军区铁鹰特种大队!听着,你可以侮辱我,打我,枪毙我,可你无权侮辱我的部队!那里是老子的家,那里有老子的弟兄!”最后几句话深深地刺jī到了二奎!他拼命挣扎着嘶吼了起来!刹那间,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虎子,小母牛,杆子,大象,你们……还好么?……

灯光后的两张面孔突然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几句话居然会让犯罪嫌疑人反应这么大!看的出来,这家伙应该是刚复员不久的,可是也不对啊!几年前就有规定了,这种侦查部队,特种部队退下来的战士都必须要安排工作的,这家伙怎么会沦落到在街头卖西瓜的?

让吸烟的那张面孔震惊的,是因为他也曾经是这支部队团级干部转业下来的。通过了公务员考试之后,分配到了这个城市的刑警大队当副大队长。竟然是自己老部队退下来的!

“……把他的上衣拔了!”烟头急促地亮了几下,声音突然喝到!

不顾二奎的jī烈挣扎,站在一边看守的两个干警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上衣拔了下来,让他上身完全地luǒlù出来!

几个警察都惊呆了。

这是怎样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啊!东一道刀疤,西一道弹痕,还有烧伤烫伤的痕迹……这些伤痕,是一个男人的荣耀,是一个军人的骄傲,是一个身份的证明!

“你怎么证明你身上的这些伤,不是跟别人打架被砍出来的?!”吸烟的面孔沉默了许久,缓缓地问道。

“左肩上弹痕,是当年在缅甸的时候,被老美海豹的m4子弹打出来的,没打中,擦过去了;右xiōng上的刀疤,是那一年轮训阿富汗的时候,在dòng窟里被塔利班用军刺刺的,差点死了;左腹部这块烧痕,还是在阿富汗的时候,正在给战友做包扎,**的燃烧榴弹打中了战场医疗帐篷,弹片烧的;还有这儿,是在梅斯乐的赌场抓捕贪官的时候,被当地武装的微冲子弹打的,还好,这地方没骨头没血管……”二奎红着眼睛,昂起了脖子,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身上伤痕的来历,表情也越发地冷漠!仿佛他只是在叙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一般。

旁边负责按住他的两个看守警察已经听傻了。这似乎不是一个罪犯,这应该是一个英雄!

“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又是长久的沉默。四个警察一个嫌疑犯,没有人说话,沉寂的屋子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烟头最后亮了一下,被狠劲地按灭在烟灰缸里。

二奎被单独关押在一间拘留室里。他抱住头,蜷缩在角落,他无法接受现在这样一个境况,到底要他怎么做?!难道要束手待毙,被那些披着城管外衣的土匪活活打死吗?自己并没有杀人,应该不会被枪毙吧?可即便如此也要被判个十好几年,这属于故意伤害罪,就算是请了律师,也还是无济于事的。但愿娘和弟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怎么突然变得患得患失了?二奎自嘲地笑了一声,管他怎么样!自己必须活下去,才能对得起老部队,才能对得起爹娘和弟弟!

睡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奎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锻炼起来。照例还是老规矩,三个一百: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引体向上;然后开始原地跑五公里,反正算着时间,按照这个速度,跑个十几分钟就行了;紧接着就是擒拿,一招制敌单人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