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军走后。
刘秀梅拿着手帕,把一大盆鱼端了出来。
“我说老赵,让你来端菜,你在这发什么呆?”
赵伟民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李明军给他的信纸,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算了,使唤不动你了!”刘秀梅抱怨两句。
“明军呢?
走了?
可惜买这么多菜了。”
厨房那边便传来了糊味。
她又连轴转的赶回厨房。
“啊!怀平你们两个在厨房就不知道翻一下锅?!
你们两个在厨房有什么用?
出去,出去!”
赵怀平夫妻俩被赶出厨房。
“我就说要翻一下锅吧?
非拦着我。”
赵怀平跟着吴月身后抱怨。
“这不是厨房的味我闻不了嘛......”吴月低声道。
眼中满是得意。
她家最大,就她一个女娃,剩下的三个全是弟弟。
按照一般这样的家庭。
无论农村还是城市。
大姐一般都是作为父母的副手。
平时代替父母把弟弟妹妹拉扯打,做好家中家务。
但。
吴月不一样。
自小,她便与从一些书上明白。
那样的人生是不对的。
那样的人生是不自由的,她的权利受到了冒犯。
她应当是个体的人性。
而非父母手中的工具。
为了逃脱那种生活,她洗衣服专门洗烂,做饭专门煮糊,炒菜咸的张不了口......
终于,在挨了无数次打后。
家里人再也受不了。
让她下面最大的一个弟弟来做家务活,其他两个弟弟打下手。
看。
男娃不一样可以做家务!
之前就是她父母在压榨她!
扭头,看向沙发上的赵伟民。
“怀平,爸咋回事?你过去看看?”吴月戳了戳赵怀平的腰。
“不去,要去你去。”
赵伟民身边的低气压几乎都要成实质了。
仿佛身后有黑色火焰燃烧。
赵怀平可不敢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可在一些大事上还是他爹做主。
要知道。
冒犯刘秀梅,顶多被骂。
但。
他爹可是真的会打人啊。
现在想想,都会觉得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
赵怀平夫妇在一边叽叽喳喳,厨房内刘秀梅一边抱怨一边洗锅。
她习惯做完饭就把锅这些洗干净,吃完饭洗碗就行了。
“吃饭了爸。”
刘秀梅将米饭放到饭桌上。
赵怀平夫妇便坐到饭桌边准备开动。
见李伟民不动。
赵怀平喊了两声。
但赵伟民仍然在发着呆。
“我说老赵,吃饭还要人请是吧?
要是五八九年
你这样的人准得饿死。”
见儿子叫了几次赵伟民还是不动,刘秀梅看不过眼使劲喊了两声。
声音很大,还有些刺耳,总算将赵伟民从发呆中喊出。
坐到桌前。
等刘秀梅打好饭。
慢悠悠的吃了两口。
目光看向正在给吴月剔鱼刺的儿子。
声音平淡,没有起伏。
“怀平啊,明天你不要去家具厂了。”
饭桌上依旧热闹。
他们没有听清赵伟民的话。
吃鱼在安宁县这个内陆地方,平时可是件奢侈的事情,只有来了亲戚才会做。
现在不多吃点,下一次还不知道在那呢?
“怀平,明天去把家具厂的工作辞了,我去和厂长说。”
这下。
所有人都听到了。
饭桌上立刻寂静一片。
赵怀平手一抖,鱼刺立刻刺破手指流出鲜血。
吴月满眼了然与愤怒。
刘秀梅担忧的看了眼赵伟民,又看了眼对面的儿子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