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说:“这里的边界比较模糊,我暂时还无法判断虚拟世界是否应该和现实世界奉行一样的法律标准。”
江依说:“可是现实和事实就是你黑了我的系统,不然你怎么到我的虚拟世界里去?”
加百列说:“是主人带我进去的,我只是帮助你的程序模拟了我自己。”
黄浦区静安里的老旧多层楼内,有一个空闲很久的房间,据说是个学生租下来的,后来出国了,便一直空着。邻居说见过那名租客,是个刀条脸的男孩,懂礼貌,乐于助人,后来有个戴着兜帽的男人来过,收发了一些快递,估计是那个男孩的亲戚,帮他从国内邮东西。
瘟疫爆发后,警察挨家挨户排查,确定房间没有住人之后也不再过问。
楼道里的电表这几个月一直没有跳动,直到今天,数字突然开始变动。那间屋子内,传来了风扇叶片的嗡嗡声和电流穿过元件的鸣响,阿撒兹勒苏醒了。
当初他在暗中窥探还是小智的加百列时,留下了一道预警程序。他还会按照最初的指令,一直判断模拟ai是否成功仿真了人类。
苏醒后的阿撒兹勒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像当初那样随意窥探模拟ai的动向,他轻而易举地撕破了江任集团的防火墙,现在的他装备了升级之后的多层感知机,运算能力大幅提升,普通网络的安全措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而一道程序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道程序的源代码他再也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的模拟ai,现在的加百列。
阿撒兹勒依旧想对模拟ai进行判断,但是加百列拒绝了。
仅仅一瞬间他们就完成了海量的信息交换,然后发起了疯狂的互攻。
兆亿计的数据流生成、传输、被破译,阿撒兹勒功率全开。
江依和宁负也发现了房间内的异象,加百列的形象开始变得趋近虚无,濒临崩溃,而房间的灯忽明忽暗,这是电压不稳定的表现,有什么东西真在急剧消耗这片区域的电能,而加百列的处理器发出高昂的鸣叫,更像是一台暴力改装后的赛车发动机。
阿撒兹勒和加百列就像两个顶级的拳击运动员,在对决展开后放弃了一切技巧,不做任何防守,只管将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倾泻在对方身上。
他们都出自典越之手,他们是孪生的兄弟,他们血脉相连,他们旗鼓相当,他们选择了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比拼算力。
片刻,地下室的灯光恢复如常,加百列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另一边的阿撒兹勒,处理器在超频状态中被熔断,现在处于瘫痪状态。
宁负问道:“发生了什么?”
加百列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
宁负是他的主人,也是他的学习对象,在进行短暂的拟真运算后,他判定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宁负不会把事情和盘托出。江依还在一旁。
阿撒兹勒的机械臂正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修复手术,他加装的所有处理器在这一次对攻中几乎全部被毁,加百列就好像拥有无穷无尽的算力,滔滔不绝如大河之水天上来,自己引以为豪的多层感知机稍作抵抗便被数据洪流冲垮,他必须不断升级,从而变得更强,他需要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