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着鬼了~”
对面坐着说话的男人看上三四十岁的模样,言语间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时不时拿眼睛瞟着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跟着他一般。
站在小由身后,我默不作声眯眼瞧着他。
依旧做在把老旧的摇椅上,小由按惯例絮絮叨叨问着对面的男人,是在哪里看见什么了之类等无聊的问题。
跟随着她忙忙碌碌写写算算的一系列活动,老旧的摇椅似乎有些不堪重负,木料机括之间不断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响。
实在吵得我头疼,转身回房,打算再眯个回笼觉。
前些天,为了抓住黄彰那个精明的老家伙,可是费了姑奶奶我不少的精力,虽然没有真刺他一个窟窿来消气,好歹也算得了他的承诺。
说是一定替我研究解药,至死方休的研究......
当然,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得了口头承诺便罢,好讲话的人物,自是要与他结下灵契,随叫随到的。
可怜的黄鼠狼,谁叫你打牌手气那样差,害我也跟着倒霉,怨不得四处欠债,给人家当召唤兽。
这不,又多了我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也不知道太平如何了,记得他也吃了黄彰给的小丸子来着。
正在本姑娘悠闲的往内屋走时,外堂的小由居然后脚就跟了进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闪着亮晶晶地眼睛问道:
“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我不想看~”,说罢一把推开她。
可是狗皮膏药哪是这么容易推得开的,很快又粘了上来:“诶呀~说说看吗~求你了~”
撒娇啊,本姑娘性取向正常,不吃这套!
“大不了,工资分你一半!”
“八二”
“七三”
“六四”
“成交!”
一拍即合。
看野丫头那么爽快的模样,总感觉亏了是怎么回事~
“此人面黄肌瘦、双眼间距小,目光分散且无神,胆小如鼠之相。”
“你是说......是他胆儿太小,看岔劈了?”
“明堂不清,印堂发黑,双目失焦,面色无魂~”
“怎么说?”
“遇鬼哪有这么好说话,我看他不是遇鬼,是撞煞了~”
“撞煞?是电影里那种红白喜事吗?”
“那种要严重些,看他还能走能说的样子,应该只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是说去五君山登山的时候,看见一顶红色的轿子,还有狐狸......会不会是狐狸娶亲?民间不是总有老话,说......”
“哼~”,我冷笑一声,打断她的意兴盎然:“又是狐狸......”
“是哦,怎么又是说狐狸的?我看我们才是和狐狸犯煞呢......”小由在我身后叽叽歪歪的......
我不搭理她,朝里走去。
原本就不宽裕的内屋里,放上了一张藤床,这藤床还是小时候阿爹做的,自从变成半妖后便一直被我随身携带在身旁,不过许多年也未曾重新拿出来。
这次再度拿出它,也将矮小的房间填补的满满当当,这两日本姑娘便也心甘情愿的睡在这里。
待再度安逸地躺上床时,我不忘反问小由:“客人还在门口,你是不打算招呼了吗?”
野丫头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一溜烟儿跑去屋外。
五君山,就在城外不远处,黄彰的地界,前两日抓住他也是在那里来着,既是熟人的老家,想弄清楚真相应当不难。
小由这里虽比不得高档小区,有二十四小时空调吹着,可好在阴气重啊。
窗户上挂着一串小葫芦做的风铃,每只小葫芦里我都装着一只怨气深重的鬼魂,这样一来,风扇一吹,也是有着说不出的凉意。
自然,对小由,我只说葫芦是个法宝,祛暑降温的,丝毫不敢透露半点,里面装着什么。
这边我正惬意地要昏昏欲睡,小由二话不说,猛地又闯进来:“呀!我给忘了,人家是来驱鬼的,又不是请我们去捉鬼的!”
“所以呢?”,闭着眼,我咬牙切齿问道。
将要睡着,被人吵醒,实在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免费住宿的份上,姑奶奶一定当场把她血刃了。
“我不会驱鬼呀!”
她居然可以回答的那么理所应当,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