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着篝火的阿贝多工作室。

脱下了大衣的荧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一杯热水，轻轻吹着杯上飘出的热气。

这座工作室虽然四面漏风，但其中完全不冷，四座看着不大的篝火让整个工作室都暖洋洋的，很是舒适。

工作室最深处是一大块用于分析记录的黑板与堆叠的板条箱，左侧是一座极宽的摆放了许多荧看不明白的材料的展列柜，右侧是同样很长很长的实验台，靠近黑板处一小块地儿有个烹饪台，中间空旷地则有四五个板凳于一只靠背椅。

阿贝多也握着杯热水扯来靠背椅坐在了荧的对面，笑道：“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还是重复我的观点——我真的不记得。”

荧面无表情地攥着手中发烫的杯子，“我的记忆仍是处于混沌状态……很抱歉，没有办法解答出你的疑问。”

阿贝多抿了口热水，“既然荧小姐对于这方面实在不肯说，那我便问问别的方面。”

他问的实在是太刁钻了，荧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有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

但是她又不能退缩，因为现在的情况是她有求于人。

阿贝多行云流水道：“荧小姐有试过掌握元素力吗？像神之眼持有者那样进行掌握。”

而且他的发问非常流畅而且富有掌法，荧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上门来找他，而他则提前准备好了这些问题以待现在这个时候发问。

虽然阿贝多是少年模样，但荧还是在心里把阿贝多划分为纯纯的老谋深算那一档，然后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回答：“没有试过。

与神之眼类似的邪眼之类的也没有。”

她也曾经心动过要不要尝试使用邪眼，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没有去用。

而其他手段暂时也都没用上，至于炼金领域的……蒂玛乌斯不就正在研究元素烘炉么。

“可是你身上有过风元素的气息。”

“就前几天，风神在我生死边缘拉了我一把，有风元素气息很正常。”

“不是指的这个。”

阿贝多摇头道：“这股气息并不清晰，最迟也是几个月以前的了。你好好想想，你是否有曾掌握过元素力？”

“没……”

荧正想继续否认时，一股记忆瞬间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支离破碎感骤然清晰聚合，像是历史投影复刻于她的眼前一样。

那记忆是她和莫娜初遇时的情景。

她站在草地上，伸手触碰风神巴巴托斯的七天神像神像……万千风元素聚集而起，收拢在她的手心凝结成球，而她在那一刻也恍然失神，直到手中的风球化作千风散尽，她的意识才重归清朗。

之前的她一直没有记得自己接触七天神像后有什么异样，也下意识忽略了那时莫娜异样的神情，直到现在，她才缓缓记起，之前仿佛被人完全抹去的记忆。

荧当即冷汗直冒，幸好工作室内暖气很足，能够遮掩一下她心慌出汗的样子。

阿贝多静静地看着荧，手中的热水杯分毫不颤，像是固定着的大理石。

“……好像也有。我不确定算不算有。”荧抬起杯子咕噜喝了口热水，“我在第一次接触风神巴巴托斯的七天神像时，风元素力曾聚集在我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掌握过风元素……聚集来的风元素我并没有掌握很久，而是很快地消散了。”

“嗯。”

阿贝多点头，“是附和我所观测的情况。”

荧忍不住道：“既然你都观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会消耗你向我提问的次数。”

吃这位首席炼金师的便宜让荧有些惴惴不安，感觉不是好事情。

闻言，阿贝多轻笑一声，“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说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