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转眼已经过了八年,傅云深的脑海里飞快如同电影剪辑一般闪过8年前第一次见到蔡云的那一幕。
轰隆隆!
一道如同要劈开天际搬的闪电过后,传来沉闷的雷声,傅云深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正从a大医学研究中心里缓步走出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雷雨天气,这会让他想起幼时一些残缺不全但又让他恐惧,却又始终无法拼凑到一起的记忆。
吧嗒,吧嗒,皮鞋踩着地上来不及流入窨井盖里的雨水,傅云深走到了停到了露天停车场的车边。正要折起雨伞时,从后视镜看到了车侧后方10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女孩正被人用巾帕捂住了口鼻。雨下得很大,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不妨碍他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身体正在从激烈挣扎变为缓慢挥动手臂,再到绵软无力的双手下垂,最后被放倒在了雨水里。
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撑开了他的黑伞,走到了专心绑人的绑匪旁。可能因为雨下的太大,这会儿大家都想等着这阵急雨过了再出来,顶层的停车场里除了几辆车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绑匪正在大胆放心地作案。傅云深一脚就踹开了低着头在捆绑女孩的绑匪,然后把伞柄放在女孩的肩旁,罩住了女孩因被雨水浸透而勾勒出玲珑曲线的上半身。轻轻拽过搭在女孩手臂上,还来得及捆严实的绳子,傅云深走过去用脚踩着绑匪后背,再用力从绑匪后背拉过他的双手,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忙活完捆人,刚拿出手里的电话拨通110,就从手机屏幕的倒影里看到了朝着自己后脑勺砸过来的黑色影子。他本能地把头扭到了一边,但是肩膀上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在他还没缓过来这阵子剧痛之时,那根棍子一拐方向,再次朝着他的头部砸了过来。他抬起左胳膊,挡下了这根差点又一次砸在他头上的棍子。
原来绑匪不是单独作案,是有人给他望风的。他今天刚跟王教授做了催眠治疗,加上使他心绪不宁的雷雨天气,他的五感好像没有平时那么敏锐。但是这两棍子之后,他缓过了神,没有再客气,揉了揉刚被砸的又痛又麻的手臂,他准备好好招待这位送了他两棒子的绑匪二了。
手机刚才在躲避第一次袭击时,掉在了水泥地上,虽然屏幕已经碎了但是110已经拨了出去。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接线警员的询问声: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平台,工号xxxx号,请讲。”
“您好?。。。遇到危险。。”
“请您讲。。准确。。您好?。。。”
傅云深有些郁闷,他今天来医学中心是找被授予哈佛医学院终身教授的著名心理学专家王熹教授治疗并恢复他残缺的幼时记忆的。今天王教授给他做了第一次催眠治疗,但是这一次只能帮他恢复部分记忆,很多记忆碎片还没能连成一片。不知道刚才那一棍子要是自己没闪开砸到头上,是不是也可能像电影里演的一样,瞬间记忆就如开闸了的水库一样,然后一切都能连成一片?念头瞬间闪过,他有点郁闷刚才自己条件反射般躲开的那一棍子。但送上自己的脑袋再试一下的想法立马被理智一票否决了,万一要是给敲傻了,他找谁去?
摆开了架势,绑匪二貌似还是个练家子,两人你来我往的随意过了两招。毕竟现代人也不像武侠小说里那样,哪怕是现职绑匪,那一般也都只是普通人,二般情况下,就如绑匪二有那么几手,但又只停留在力量上,反应速度不够敏捷。
无论如何绑匪二跟这几年沉迷于练习散打的傅云深肯定是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的。第5招,傅云深就没兴趣再陪绑匪二玩了,还没有散打陪练抗揍,就太弱太没意思。他找准机会,一个飞身踢倒了绑匪二,然后扯着人家脖领子拖到绑匪一身边,用本来该绑缚女孩手和脚的绳子,把一,二绑匪用力困成了一串距离紧凑,关系貌似紧密的蚂蚱,再绑了个死结。内心希望警察大哥们找不到剪刀,让他们能多享受一会儿这滋味。
傅云深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甩掉手机上的水珠,听不到报警人回应,又不确定对方是否是恶作剧还是真实深陷危机中而无法回应,却又因为110报警服务平台的规定而无法挂断连线的接线警员终于等到了他的声音:
“你好,坐标a大医学中心停车场b区4楼露天停车场,有两个绑匪试图绑架一个女孩子。绑匪已被制服,请派警员来带走这两人,女孩子可能被用了迷药,需要送旁边的医学中心检查一下。”
“您好,请不要挂断电话,我们马上派出警力,请您在医护人员到达之前,尽量让那位女士维持体温,我们会尽快赶到。”
5分钟后,随着威武威武的警笛声,两辆警车加一辆救护车赶到了。看着从警车冲下来的6名警察,他觉得有点夸张,这俩人完全不需要这么多警察兴师动众的来抓,他这个好市民已经都给他们结结实实地串好了。
其实他在捡起电话前,也有想过直接开车送女孩子去医院的,就是这两个绑匪,他有点嫌弃不想让他们上他的车。想着医院也就几步远,目测女孩子的生命特征平稳,等几分钟警察应该对女孩子也没什么影响。
他看着医护人员把面色虽然苍白憔悴,但是仍然难掩绝色姿容的女孩子抬到移动担架上,再推到救护车里。心里想着:小姑娘长得还真漂亮,难怪被歹人给盯上了。这幸好遇到了我,不然还不知道命运要走向第几层地狱呢。
警察里面,看着像是队长的人向傅云深抬手敬礼表示感谢,并要求他随同警车一起回局里做一下笔录。傅云深觉得很无奈,他抬头找了找停车场里有没有监控,结果发现案发现场是个监控盲区。只好认命跟着警车回局里。大队长在回警局的路上一路夸他,说要给他送锦旗,还说了一会儿他要亲自送他回医学中心的停车场。
虽然傅云深心里碎碎念着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晚上回家他一定要跨一下火盆的他,面上还是带着微笑上了警车。
这可真是新奇体验啊,他已经活了21年了,第一回当见义勇为的勇敢好市民,而且第一次坐了警车。他的脑海中闪过,刚才被他救了的女孩子的面容。嗯,也是他第一次英雄救美。
来到警局,核对过他的身份,做过笔录,大队长亲自送他回了停车场。听说他是a大在读的机械工程学博士,从赞叹他的好身手转移到了夸赞他的年轻有为上。从小到大这种话好像听多了,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就是微笑平静地听完,然后跟大队长握手告别。
回到离学校不远的家里,他继续写他的毕业论文。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天色开始变得暗沉的时候,他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还是大队长拨来的,电话里传来了大队长沉稳的声音:
“傅博士,不好意思啊,那个白天你救下的女孩子醒了,她说她想见你。当事人想当面道谢,我觉得合理可以理解。你有空去医院见一下这个女孩子吗?我看你资料里的住址离那边很近。”
“她应该只是被迷药迷晕了,早该醒了,怎么这时候还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