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路飞又闯祸了。”几天后，当斩夜支队还在等军舰船体交接之时，收到过去一周海军事务报告的努尔基奇有些哭笑不得的向斯凯勒汇报。吃着夏洛特家族从冰淇淋岛带回来的冰淇淋的斯凯勒，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大杯子，用冰凉的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随后才说道：“我猜猜，进入新世界了吧？是不是和鱼人岛的驻军起冲突了？还是进入新世界之后闯的祸？按照他们的行程，哪怕已经来了新世界，也走不了多远。本部那边他们还惹不起，阿贝尔他们也不可能放任路飞疯，所以应该是其他岛屿。但是那周围就没几个岛屿了吧？要么是荒废的原g-2支部，要么就是庞克哈萨德岛，或者是斯摩格驻守的gn-5...说说吧，他在哪里惹的祸？”听到斯凯勒的分析，努尔基奇张了张嘴巴，心中感慨，不愧是一家人啊，不过...自家的长官也太小看路飞的惹事能力了，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路飞他不是在哪里惹了祸...您刚刚说的，鱼人岛、原g-2支部、庞克哈萨德岛，都被他闹了一遍。而且为了去制约路飞，本部还让斯摩格过去原g-2支部阻止路飞，不过他们现在似乎已经全都到庞克哈萨德岛了。本部在考虑要不要增援，毕竟庞岛那边好像发生了一些意外。”“嚯~全惹了一遍，不愧是路飞啊。”斯凯勒也是扯了扯嘴角，不过路飞惹的事，并没有超过她的想象，因此她恢复了轻松神态，重新拿起杯子，挖着冰淇淋吃。努尔基奇见自家长官这幅模样，也是无语了，不过想想也是，路飞出身是什么家庭啊？路飞惹得这点儿祸，比起卡普、多拉格以及斯凯勒，那简直就是毛毛雨，比起他的长辈们，路飞最近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温顺了。吃着冰淇淋，斯凯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罗杰海贼团跟白胡子海贼团呢？没跟着路飞？”“没有，之前路飞他们遇上金狮子的时候，就已经是独立行动了，毕竟他们待在路飞身边，只会让路飞受到更多针对，他们应该也是明白的。”努尔基奇摇头，其实之前他自己就分析过，罗杰海贼团的那些老人，跟白胡子的那些残部，不可能一直跟着路飞他们。毕竟路飞虽然已经是两年前的超新星了，但是他的年纪，以及他的出道时间，注定了他还只是一个“新人”。哪怕这个新人做了许多事情，但是仍旧有很多老资历的海贼或势力，不会重视草帽一伙，因为草帽一伙是毫无根基的。影响力也仅限于船上的几个人而已，再怎么闹也是小范围的。但如果罗杰海贼团那几个老家伙，以及白胡子海贼团的那些残党，真的成为了草帽一伙的盟友，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两个海贼团虽说已经“灭亡”，但是过去数十年家积累的根基、人脉，以及名声的影响力，还是十分恐怖的。如果这两个海贼团真的跟着草帽一伙进入新世界，那么毫无疑问的，路飞会被直接冠以四皇名头。而到那时候，路飞走到哪里，哪里就都是敌人。毕竟海上的皇帝，是需要有自己的领地的，哪怕是红发那种人，当年也是象征性的抢了一大块地盘。可路飞的实力，可还没有达到四皇的水平，届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要争地盘称皇的情况下，恐怕都会竭尽全力的阻止他。路飞应对不了这种局面，因此，最好的结果就是所有人对他失望，认为他是名不副实的年轻人。可这是最好的结果，严重一点的，可能连团队都会出现损伤、减员，乃至分崩离析。以罗杰海贼团跟白胡子海贼团那群人的阅历，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们要做的只是让新世界的势力见识到他们支持路飞的决心。但是不会真的成为他的盟友，而是继续隐藏在暗处，让已经对路飞重视起来的人，保持对路飞重视的同时，又不敢轻易动手。就犹如瞄准，但是未扣动扳机的枪支一般。而没有罗杰海贼团与白胡子海贼团，路飞的影响力与威胁也无法达到海上皇帝的地步，真正的大鱼，也不会过度的为难路飞跟草帽一伙。所以见到路飞一伙在香波地群岛事件后，是独自出现这件事，反而是在努尔基奇的预测之中。只不过...努尔基奇也知道，罗杰海贼团寂静了二十几年，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露一面就真的离开。毕竟只需要再过五六年的时间，世界政府或许就会彻底放弃对罗杰海贼团的监管了，因为三十年不犯事，再犯事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加之罗杰海贼团的那群人，也都不是什么年轻人，衰老带来的实力衰退，以及船员一个个减员，再过五六年，或许罗杰海贼团就真的一点威胁都没有了。但是这群老家伙，放弃了剩下不多的那些时间，不惜被重新通缉，背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努尔基奇不知道，但是他觉得最终可以在路飞身上找原因。因为路飞实在是太特殊了，当然，特殊并不是指他的出身，而是指他这个个体。路飞是卡普的孙子，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待在东海的淳朴乡镇之中，而在接触了红发香克斯之后，就被斯凯勒带到了斩夜支队之中。那几年时间，其实路飞对于海贼的憧憬，已经完全被洗刷了，甚至有了艾斯这个哥哥的表率，他理当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海军。可是他没有，反倒是在本部进行了为期两年的训练之后，在正式成为海军的前夕，离开了海军。更为令努尔基奇不解的，那就是他知道路飞的离开，是经过斯凯勒所允许的，同时卡普也没有进行阻拦。两位海军英雄，都同意了路飞离开海军，甚至就连那时候的战国元帅、泽法老师等人，都没有对这件事表达不满。这或许说明，路飞有不得不离开海军的原因，或者是无法待在海军的原因。而原因是什么，努尔基奇也没想明白，但同样绝对是出于路飞这个个体，不可能是因为他的出身。哪怕路飞是革命军领袖多拉格的儿子，怎么看都没有成为海军的可能，但是斯凯勒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而且有卡普跟斯凯勒保着，海贼王罗杰的儿子现在都成中将了，路飞又怎么可能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成为海军呢？真正的原因，那个路飞个体的原因，就是他被允许离开海军，同时又能吸引到罗杰海贼团旧部、白胡子海贼团残党撑腰的原因。可努尔基奇也认识路飞不少时间了，真的发现不了那个原因。因此，努尔基奇看向斯凯勒，想借着这个机会问一问，他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报告背在身后，才有些犹豫的问道：“长官，我知道或许是海军高层另有安排，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路飞会走到这一步，可以走到这一步？”闻言，斯凯勒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向努尔基奇，问道：“什么意思？”见自家长官还想混过去，努尔基奇更加犹豫了起来，毕竟斯凯勒几乎不会隐瞒他，但是这件事斯凯勒都不愿意说，他理应是不该追问的，但是...“长官，我不相信路飞是因为任务，或者安排才离开海军的，一定有别的原因吧？”听到努尔基奇的追问，斯凯勒将最后一勺冰淇淋吃下，随后放下杯子，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恕我直言，路飞如果真的是为了海军才离开的海军，他不应该一点贡献都没做，别说是实质性的贡献了，他甚至连举措都没有。当然了，如果做成报告的话，路飞这一路走来，当然可以列举出不少“贡献”，可你我都明白，那只不过是巧合。路飞一直在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真的为了任务去做的。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您、让海军放走路飞的，如果您不想回答，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说是为了海军，为了更好配合您以及高层的决定才想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就只是...我个人的好奇，所以，请直言就行。”努尔基奇看了看周围，微微俯下身子对斯凯勒说着，斯凯勒则是思索了起来，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没什么不能和你说的。”闻言，努尔基奇眼睛稍微亮了起来，虽然这一次的谈话，完全超出了一个副官的行为规范准则，但是他就是对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好奇。斯凯勒皱着眉，理了理思绪，随后说道：“其实就连我都不确定，路飞是不是真的有离开海军的必要。他的父亲是这么希望的，而选择，也是由路飞自己决定的。而路飞的决定，或许就在多拉格留在马林梵多的那些笔记和手稿之中，去年本部搬迁，你应该也经手了那些东西吧？”努尔基奇点了点头，斯凯勒搬家的事情，是他负责的，而且斯凯勒也明确说过，他可以查看多拉格留下的那些东西。看完那些笔记和手稿，努尔基奇明白了多拉格为什么决定要离开海军，但是他自己并不会被影响，因为他有着自己坚定的目标。不过努尔基奇也很快皱起眉头，多拉格留下来的笔记和手稿，对于他而言影响不大，但是如果是以前的路飞...可是，这也只可能让斯凯勒同意路飞的选择，顶多再加一个卡普，但是泽法老师，战国元帅，他们又是为什么会同意呢？斯凯勒伸手沾着桌面上的冷凝水，说道：“从多拉格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里，我们推导出了几个信息...尼卡、乔伊波伊、从未被世界政府掌控过的果实。”闻言，深思中的努尔基奇，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的眉头还是逐渐松开了，虽然还是十分疑惑，但他还是感慨的说道：“他是多拉格先生的儿子，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谁知道呢？”斯凯勒耸了耸肩，随后拿起桌面上的杯子，递向努尔基奇，说道：“再去给我拿一杯过来。”“是！长官！”努尔基奇敬礼，随后接过杯子，迈步想要离开，不过脚步又停了下来，他问道：“长官，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不用了，调查不出什么的，我委托人去挖掘过了，但是至今也只有一个稍微有用一点的信息，那就是橡胶果实存在的历史远不止八百年，不仅仅是果实，就连橡胶果实的命名，都是从世界政府建立之初便确定下来的，可是...”斯凯勒揉了揉自己左边太阳穴，说道：“世界政府有记录的第一次发现橡胶、橡胶树，却是在四百年前。四百年前才在空岛发现的橡胶跟橡胶树，可在八百年前，就已经有了橡胶果实的记录跟官方命名。”闻言，努尔基奇眼中的疑惑也更深，不过他还是尝试性的说道：“或许上一任橡胶果实能力者就是空岛人？或者...其实世界政府发现的橡胶树与橡胶，也只不过是根据橡胶果实进行命名的？”“不清楚啊！”斯凯勒叹了一口气，随后看了看站在原地不断思考的努尔基奇，说道：“我还在等问道冰淇淋呢！”“是！长官！”努尔基奇重新反应过来，赶紧迈开脚步离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杯混合口味的冰淇淋回来，放在了斯凯勒身旁的桌子上。斯凯勒点了点头，继续吃起了冰淇淋，吃了两口，稍微停顿，等待着上牙膛到大脑的冲击感消失。抽空看了看努尔基奇，发现他还是一脸的疑惑，于是说道：“对了，我刚刚说别调查这件事，是认真的。但凡涉及到这些事，都极为的敏感...红土大陆那边也有个监狱，关押了一些原cp特工，有几个倒是知道尼卡、乔伊波伊跟橡胶果实的。当然，他们的信息都没有什么价值，不过...他们还是死了，不是我下的令。”闻言，努尔基奇点了点头，收回了心中想要打电话跟自己的父亲询问一下的想法，即便想要询问，也必须面对面私下里询问。或者直接去翻阅自己父亲那些珍藏图书，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收集了无数书籍，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信息也不一定。见努尔基奇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斯凯勒也不想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而是问道：“对了，那些船只，你都检查过了吗？”“嗯，已经全部检查过了，今天大概就能测试完，明天就能拉走。不过那个...托特兰一分钱没收，就直接给了我们二十艘军舰，我怕世界政府那边有人怀疑。”听到努尔基奇的担忧，斯凯勒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让他们怀疑去吧，毕竟海军确实是没钱给，敢质疑就让他们赶紧拨款！”努尔基奇点了点头，说道：“是！长官！需要我跟卡塔库栗那边沟通一下，做一些催缴函吗？或者世界会议上控诉一下？”“嗯，你安排就行，不过今年世界会议的名单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七武海会议也没有动静，不知道那边到底在想什么。说不定这一次世界会议，不准备召开七武海会议也说不定，一生那边不是也在推行废除七武海制度吗？或许世界政府也在考虑。毕竟现在的大海，似乎真的不太需要七武海了，而且七武海制度也偏离了原先设立的初衷。原本是打算借由七武海稳固大海格局，但是现在大海已经没有什么稳固的格局可言了，而且七武海制度，反倒成了七武海牟利的工具。巴基的物流公司、九蛇的劫掠团、哈库的伟大航道中转站服务点，包括卡塔库栗的这个造船厂，其实都是借助七武海制度，才能获得这么多利益的。或许是世界政府看到他们赚钱，内心太难受了，所以就想直接把他们取缔了。尤其是巴基的物流公司跟卡塔库栗的造船厂，要是被世界政府取缔掌控，你想想能给世界政府节约多少成本？带来多少利益？”斯凯勒说完，努尔基奇点了点头，说道：“我倒真的还没试过从这种角度去思考，您这么一说，感觉七武海就是一群吸血鬼啊。”“都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影响太大，而且在不靠海军的情况下，世界政府无法消弭废除七武海制度带来的影响的话，估计我们早就收到风声了。世界政府的开销年年增多，现在又面临着要给海军增加军费的问题，哪怕今年世界会议，向加盟国提出索要更多天上金的议题通过，也只能缓解一时。毕竟加盟国多交的钱，都是需要补贴给海军的，总不能在这种动荡又充满机会的时间段里，为了节省开支，而暂停我们海军的计划吧？”对于这些事情，斯凯勒倒是看得很清楚，因为她不像努尔基奇，天然的代入海军的身份去思考事情。她更习惯于把世界政府当成一家公司，而海军就是最盈利，但是也最烧钱的那个部门。海军不烧钱就不能盈利，而世界政府又不能缺少海军带来的盈利，因此只能不断的烧钱，增加成本投入，去换取海军更多的盈利。海军也做得很好，不仅仅是将原有的市场消化，甚至还主动开辟市场，去开发更多的客户群，而想要从新的市场和新的客户这上面盈利，又得继续烧钱。哪怕每年到头来，海军的投入与盈利都处于持平，无法给世界政府带来更多的利益，但是世界政府还是得捏着鼻子继续投钱。毕竟总不能把已经到手的大盘给送出去或者摔碎吧？而且，要是世界政府真的敢砍掉海军这个最烧钱的部门，那么这个部门分分钟会独立成为竞争对手。而砍掉海军的世界政府，市值会大幅度缩水，市场影响力也会快速下降，到时候说不定还干不过海军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部门。即便不砍海军的运营成本，只是稍微的缩减，也会迎来海军的不满与抗议。因此在无法减少日益增加的投入的情况下，世界政府就只能不断的找到外来资金，去供给海军。比如让股东增资，世界政府也打算这么做了，让世界政府资金最主要来源的加盟国增加天上金，但是这些钱终究也会被海军烧光。所以只靠这一步是不够的，而此时，与自己合作，但同样从自己身上盈利的合作企业，就成为了解决的突破口。大公司收购有业务合作的小公司，有着不少好处，首先是原本业务合作的成本会降低，同时还能借助这个公司的盈利，为自己增加创收。当然，世界政府毕竟不是真正的企业，不受市场的监管，因此他可以不通过收购的方式，而是直接...据为己有。就七武海这件事分析，世界政府或许早就有了取缔七武海的想法，尤其是在七武海的盈利手段逐渐完善成熟的今天。之所以还没动手，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时机，同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恰好，这个时候，海军新任大将藤虎，提出了废除七武海制度的议案，世界政府肯定会重视。毕竟赞同藤虎，可以说是对新任大将的器重与信任，理由这就有了，同时，海军大将的实力以及能够调动的兵力，就成为了执行这件事的人手。现在就只差时机，而这个时机，或许就在不久后的世界会议上，世界会议上，藤虎肯定会重提自己的议案。这个时候，世界政府一旦通过藤虎的议案，并顺势将这个重任交给藤虎，交给海军，那么世界政府就可以坐等胜利的果实了。当然了，这件事实际执行起来是有难度的，可是难不难的，跟世界政府没有关系啊。毕竟履行人是海军，办不好也是海军的办事不利，如果真的办事不利，那么世界政府就有理由削减海军开支，海军还没办法抗议。这也是世界政府没有半点废除七武海制度的想法、风声传出的缘故，因为这件事，必须要由海军提出、海军执行，同时由海军担责。这种事情，斯凯勒上辈子见得多了，办好了功劳是领导的、创造了利益受益的是老板，要是办不好就员工担责。斯凯勒也相信，藤虎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依旧这么做了。如果他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担，那么他就不会选择成为海军大将了，继续待在斩夜支队多好？毕竟斩夜支队从未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