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城某处茶馆之中,一个高瘦小厮打扮的店伙计急冲冲地向着二楼走去。
不多时,他就进入了楼上的天字一号房中,房间之中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正悠然地品着茶。
胖子看上去悠然,可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这么淡然呢?
当小伙计推开门的响动声响起的时候,胖子再也没法装模作样了。
他急急地伸出手接过了小伙计手上的纸条。
当他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一口就将面前的清茶一饮而尽。
胖子闭着眼回味口中无穷的甘美,同时他也品味着纸条内容中无尽的惊心。
小伙计似是早已习惯胖子的动作,在胖子回味之时,他将书桌之上的笔墨纸砚放入木盘之中,他把木盘端在手里等待着胖子回神。
不知过去了多久,胖子终于像是苏醒一般,他睁开双眼。
小伙计忙不迭地将木盘放在他身前的小桌上。
胖子执笔沾墨就在白纸之上笔走龙蛇,只听唰唰几声,纸面上赫然是“逍遥赴南疆,破魔教东侵,娶南疆族主”几个大字,落款处又有“万事通曾青书所记”几个字。
曾青书吹干纸上墨迹,他将这张纸夹在一册书中,书名是逍遥传记。
待曾青书将事情做完后,小伙计将笔墨纸砚收拾好后,他向着曾青书问道:“东家,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曾青书轻笑道:“怎么可能会有呢?这神秘的家伙可不是我们这么轻易就能查清的。不过,总算不费我们给他传递消息,怎么说也是有了一点进展。”
小伙计听罢曾青书的话,他的脸上也有了振奋,三年的时间总算是能看清他神秘的一角了吗?
在小伙计和曾青书欢喜的时候,虚云山之上,两个道人正在品茶。
茶是苦茶,地苑道人尤好苦茶,他每当喝苦茶之时都很开心。
黄泉道人喝不惯苦茶,每当喝苦茶之时,他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地苑笑着说道:“黄泉师弟,你看他的养剑术有几分工夫了。”
黄泉苦着脸答道:“你不是说过他在晦月渊才达到剑养人的境界吗?总不能他三年的时间就能冲到人剑互养的境界吧。”
地苑回道:“唉,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修习养剑术的好苗子。我道门新一代弟子反而都不修习养剑术了。资质可以的,不愿意修习。愿意修习的,资质又不可以。”
黄泉说道:“这有什么好叹气的。按照约定这小子不是我们三门的共有弟子吗?”
地苑不再回话,怎么可能像黄泉想的那么简单呢?
释门难道会放手这个天纵之才吗?
不知道当时孟轻云为何会提出让逍遥进入释门,而不是进入道门。地苑是否在悔恨自己当时的不争取呢?
正气阁之中,孟轻云脸上再也不见云淡风轻,他欣喜地说道:“师兄,这小子可真能折腾。”
坐在孟轻云对面沉稳如山的男子,他威武脸上没有如孟轻云一般的欣喜,他似在缅怀什么一般,他的手掌微微有些颤动。
般若山上十二院之中的菩提院之内,大勇和尚正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大智和尚却在蒲团上正襟危坐闭目诵经。
大勇和尚看着大智和尚的淡然,他高声道:“你们既然想让他去破坏魔教南疆联亲,那为什么又要阻拦他。这下可好,那小子不回来了。他都已经离开南疆十天了。”
大智和尚睁眼看着焦躁的大勇,他轻声说道:“师弟,静心。”
大勇和尚更生气了,他吼道:“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把大智的法号给你。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儿?你简直是把这小子往外赶。我就这么一个弟子,他如果跑了,我也不待了。”
大智和尚看着嗔怒的大勇说了一句:“要来的赶不走,不来的请不来。”
说完后,他就不再理会处在暴躁的大勇。
既然逍遥看不破男女之情,他又怎能勘破三年的同门之情呢?
既然他放不下对蝶落的感情,他又怎么会抛开悟心小和尚三年的供养之情,他又怎么会抛弃小沙弥们与他的亲近之情呢。
夕阳西下,倦鸟还林。
晚风吹拂着般若山上的葱葱山林,红霞在天边远眺着释门的十二院三十六刹,游云在青天之上俯瞰着沙弥和比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