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抬头你就抬头。”裴清歌皱起眉头。
“王妃。”云止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几步走过来,拦在裴清歌和下人之间,“王妃何必为难我府上一个下人?”
裴清歌拧了下眉,“你让他抬抬头,就知道我是不是在为难他了。”
“福叔在云府三十年,操心劳力,腰背佝偻,你这不是在为难他是在干什么?”云止眉心都快蹙在了一起。
云澜也走过来,站在裴清歌身边低声道,“福叔是云府的老人了,这几年云家不在京中,他也把云家在京中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可以。”
她不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在没事找事,裴清歌之前对下人也都很和善,更不会突然为难人。
“直说?活人和死人说什么?”裴清歌抬腿绕过云止,伸手就向福叔抓去。
云止立即抬手拉住她的胳膊。
裴清歌转身一掌打在云止的肩膀上。
云止根本不知道裴清歌会武功,也没有防备,就被她打退了两步。知道她会武功,也就没再手软,脚尖点地往前一窜,抬手抓住裴清歌的肩膀,“王妃,这是云府,容不得你撒野。”
裴清歌被他捏得肩骨生疼,抬腿便踹向他的小腹。
“公子,王妃,你们不要打了。”福叔一下子跪在地上,“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
“跟你有什么……”云止转头低声喝道,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福叔抬起了头。
那张脸上,脸皮斑驳,甚至有一块皮肉都快掉了下来。
云止一怔,收回手,猛地后退了两步,但又很快上前抬手扶住福叔,“福叔,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裴清歌揉了揉肩膀,“进去说吧。”
云澜虽然在王府见过张太妃的样子了,但突然看到福叔这样,也是吓了一跳,停顿了下才跟着裴清歌往堂里走。
云止扶着福叔走在后面,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裴清歌的话,但是靠得近了,却在福叔的身上闻到一股腐肉味儿,而且福叔的身上毫无温度,就连他扶着他的时候,碰到他的胳膊,手似乎都陷进了皮肉里。
裴清歌在堂上坐下,看着福叔开口道,“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装作活人?”
“我……我没有。”福叔有些无辜,带着些手足无措,“那日我收拾库房,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架子上又有一个罐子砸下来,砸在我头上,我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醒了过来。”
“我看到地上一大滩血,我的头也砸坏了,但是我怎么碰这伤口,都不知道疼。”他说着摘下自己的帽子,头顶上确实一大片伤口,能清晰地看到骨头都裂了。
“之后我……我就一直这样,伤口没办法愈合,我自己也不知道疼,过了两日,我听其他人说我身上有臭味,我这才发现身体好像开始腐烂了,没办法,我就带了很多草药香包来掩盖。”
“但是我也,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