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等我……”
裴清歌低声嗫嚅着,却见那阵法红光大作,一下子就把她师父完全吞噬!
“师父!”裴清歌大叫一声,坐了起身,周身冷汗。
她深呼吸了几口,才终于平复下来,一转眼,就见陆绝站在门口。
陆绝是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醒了,才过来,“裴姑娘,可要我帮你看看你的伤?”
裴清歌没动,只是冷声道,“没事,死不了。”
虽然被拒绝,但陆绝却站在原地没走。
裴清歌看着他,也明白了,他来给她治伤只是个托词,来要解药才是真的。
“毒不是我下的。”她又重申了一边。
话音落下,隔壁的卧房就传来噗通的一声,像是有人跪在了地上。
高嬷嬷跪在床前,脸色惨白,“王爷,王爷饶命啊。”
裴清歌闻声,挣扎了一下,从床上起来,推开陆绝要扶她的手,走到门边,倚在门框上,看着高嬷嬷。
高嬷嬷也转头看来,抬手指着裴清歌,“王爷,是她!一定是她!她混进王府,不安好心!”
裴清歌轻笑了一声,她看着高嬷嬷身上最后一盏阳火,无风却动,那火苗挣扎了几番,终于还是熄了,“高嬷嬷,我想起,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你若没想害我,你就能活到今晚。你早已命悬一线,不存善心,还敢生出害人的心思,任谁都没法救你。”
“裴姑娘,做人要讲良心,你昨晚受伤,是我给你找药,你今早说饿,又是我带你去厨房找吃的,若是知道你会下毒,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带你去厨房啊!”高嬷嬷哭得呼天抢地,“王爷,你不要信了她的鬼话,老奴在王府尽心尽力多年,老奴的忠心你是知道的啊!”
说到最后一句,裴清歌看着高嬷嬷背后的人影目眦尽裂,拿着绳子就套在高嬷嬷的脖子上。
高嬷嬷登时红了脸,但看不见的人,只以为是她哭喊红了脸。
“王爷已经抓了你过来,你以为你做的事,王爷不知道么?”裴清歌笑得有些无奈。
高嬷嬷一怔,抬眼看向榻上的白锦夜,嘴唇动了动,却没吐出什么字来。
裴清歌的身体晃了下,她抬手扶住门框,“你在王府贪墨,克扣下人工钱银两,这些年王府但凡有人染病却无钱医病时,你就以王爷的名义把他们赶出府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病死。”
“你娘知道了,阻止你,可你一碗哑药灌给她,让她说不了话,又挑断她的脚筋,让她无法出门找王爷告状。”
“可却被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以此为要挟,要你把毒下在王府的饭菜里。”
“你娘见你准备毒药,不忍你再害人,就上吊自尽,誓要带着你一起死。东窗事发,你还想让我当你的替罪羊么?”
高嬷嬷震惊地看着裴清歌,“你……你怎么知道?”
“是你娘亲口告诉我的啊。”裴清歌看着高嬷嬷身上的人影,那人影伏在高嬷嬷的背上,听着裴清歌把事情都说出来,脸上的狰狞褪去,看着裴清歌脸上露出几丝感激,眼里含泪,对着床上的白锦夜拜了几拜。
只可惜,白锦夜什么也看不到。
“不!不!”高嬷嬷惊叫几声。
裴清歌眯眼笑了笑,“这几日你娘一直趴在你背上呢,你没觉得脊背发凉,身子沉重么?”
“啊!”高嬷嬷惊惧地在自己的背上胡乱地抓着,“没有,我没有,娘,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害我,为什么?”
看着高嬷嬷状若疯癫的样子,白锦夜的眉心皱了皱,若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信了裴清歌这亲娘索命的鬼话?
白锦夜也懒得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赐白绫,对外便说高嬷嬷暴毙。”
高嬷嬷听了白锦夜的话,身体发软,连跪姿都无法维持,瘫倒在地上。
突然,她猛地看向裴清歌,却只看见裴清歌嘴角的笑。
那丝笑仿佛在说——
看吧,我早就说了你会上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