嫶曼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她就好比我的第二条生命、不、她比我的性命更珍贵,让我去刺破弄疼她,倒是比让我用针扎我自个儿的肉都下不去手。</p>
“还是你来吧。”我移开望向针的视线。准备起身给嬷嬷让位置。</p>
“夫人,”奶嬷嬷慈眉善目的笑了。满眼期盼地看着我,眼底充满了哀求之色:“公主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同您是母女连心的,便由您去替她穿吧,如此、她也便没有那么痛了。”</p>
我和嫶曼在嫶曼长大之后,第一次有如此亲密长久的相处时间,奶嬷嬷默默关注着我们的温情时光,她必然是希望我们能够烙下些什么印记、此后都这么幸福下去的。</p>
我懂奶嬷嬷的意思,可是我用针去刺穿嫶曼的耳垂——我心中满满的都是退缩之意。</p>
奶嬷嬷一心忠于嫶曼,难得她如此求我,而且嫶曼也稀有这般听话的时刻,让我断然起身因为害怕而拒绝她们、使得她们扫兴,我倒是很难做得出来的。</p>
“母妃,快点,您越不下手、儿臣越怕痛。”嫶曼也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攥拳,屏息以待。</p>
我再不下手、她煎熬的时间会相应加长加浓,那我才是真的把犹豫当做是恐吓她了,于是我狠下心,悠足了劲儿插进去。</p>
“嗯!”嫶曼闷哼一声、打了个激灵,双手握的紧到手指关节发白了。</p>
我跟着揪心起来,生怕她挺不住大哭乱抓起来、可是我也同时在担心她疼痛难忍却不哭不闹闷在心中了。</p>
“有多痛?”我起身,到她身前看向她,关切道:“想哭就哭出来,或者叫出来也行,莫要压迫住心房了。”</p>
穿肉之苦可想而知,何况嫶曼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她平日里虽然性子倔强、但却是十足的娇生惯养,尤其是奶嬷嬷全权溺爱她的大多数时光里,她更是不曾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苦楚,这会儿遇着这么汹涌的痛感,她即便是无理取闹的耍性子、我也是能够理解的了。</p>
可是,嫶曼居然出奇的安静,她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在听到我问话时舒展开来,甚至用煞白的小脸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p>
“儿臣没事,母妃为儿臣磨得够细,儿臣觉着比之她们所言之苦、要轻的多呢。”</p>
本来紧张的心虽然因为嫶曼面色苍白而一丝不得缓解,但是看她如此坚强的一面,我倒是忍不住跟她一起笑了:此前我只知道她骄纵无度、仅凭身份和所得宠爱仗势欺人,而今看她这样,倒是欣慰地对她改观不少了。</p>
看来我们母女对于彼此的认识和见解都知之太少,她不懂我,我也没有静心研究过她,我们都是有错的。我的错更多一些,作为母亲、我居然只看到女儿的缺点、却甚少将她的优点发掘出来并认可在心中。</p>
“你能承受就好。”我暗暗缓出一口气,为她选择忍受而安心。</p>
这耳洞穿下来之后要面临结疤愈合的事宜,其间过程是非痛即痒的,万一她选择癫狂的作践自个儿而寻求一时的解脱,那我哄不下来的话、除了严词厉语、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