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槽里面有一颗粗大的树,树干用来栓马用,在马槽和树中间的地上被铺上了厚厚的稻草,因为此马厩出了事情、故而马倌没有让此处受到破坏,我眼前稍略凌乱的稻草地面应是马匹跑掉前的最后场面。</p>
此马为野马,被木槿棉训了有三四天的境况,听被控制躯体急躁自然、故而它脚下的稻草凌乱也是正常,而若是它自个儿野性大发、拼命想要挣脱绳索逃跑出去,那此处的稻草应是被踢践的不成样子才对,这般看来,它拼命发疯的前奏不足;</p>
我缓步走到大树边,细细看了两圈栓绳子的部位,因为宫中有木槿棉精心挑选的马夫的个人素养问题、马绳栓的高度基本是保持不变的,故而树干上有一个深深的裂痕,但是裂痕周边并没有鲜明撕磨的痕迹,有的只是一些略显暗色的旧印,那就进一步说明马临脱前并没有游走硬扯绳索。</p>
可以断定,马是被人放走的,一般来说马被不相识的人靠近是会不安的,要么嘶叫、要么游走,何况这匹还是野性未消的暴躁者,故而推算起来,放走此马的人必是该马相识的人,而嫌疑人便是靠近过这匹马的所有人,如此、值班的人就成了关键的证人或者嫌疑人了。</p>
“务必找到负责的马夫,要快。”我简略急速地对木槿棉吩咐。</p>
跟着我走走看看,见我神色凝重便没有开口打扰,这会儿突然听到我要找人、木槿棉便也未作迟疑地回头传达指令了。</p>
又刻意留心了木槿棉的神情,她亦步亦趋地随我停停望望,全然看不出做戏的成分,依着她驰马狂奔的爽落性格、若是在我眼前故弄玄虚的话,应该不至于如此自然。</p>
“这位找不见的值日之马夫,平日里做事可尽心?”我看着别处,装作随性的样子问起。</p>
木槿棉听我问话的时候、正在转速的思绪本能停顿了一下,也仅仅是略微停顿而已,随后她便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p>
“此马夫唤名也木错,乃奴妾从天水处招来的猎马奇士,奴妾几乎所有刚得的宝马都是经过他的手去初训看护的,从未出过差错,今时马匹脱缰、他人也找不见,奴妾心里亦是深觉奇怪。”提到她的人关键时刻不在场,她也是气愤又奇怪的。</p>
木槿棉如此痛快的承认责任人是她的人,又关系与她不一般,那就是说她觉着她的马夫没有问题、而且她丝毫不怕此人有什么罪责连累到她——她心底是觉着此人不会有事儿摊上的。</p>
如若此人对于木槿棉来说不会出问题,那此人就要出问题了。</p>
像我猜测的那样,谋划这一切的人最有可能是今天是非事端的两大主角:李夫人和木槿棉。</p>
若是木槿棉的话,她就算是不撇清跟此案的关键人物也木错有瓜葛、也会轻描淡写略过以示清白,而她却**裸的亲口描绘了;</p>
若是李夫人的话,那李夫人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达成让也木错放马的目的,依着她严谨孤冷的性格,她都会把也木错这个隐患因素清除掉的。</p>
所以,若非木槿棉的手腕,那这个也木错就危险了,而我想要争取的是,李夫人万一没有来得及动手、希望我传令之后被发动的人能够赶在李夫人之前找到他。</p>
“这个叫也木错的,是你来咸阳前便结识的旧友?”我问。R1152</p>